因是新人,军士仔细验明正身,方放二人进了宣德门。
早前,礼部便颁发了“身份证”,乃是一个腰牌,叫做“牙牌”,牙牌是用象牙、兽骨或金属制成的小片,上刻持牌者的姓名、所事衙门及职务等,有点类似那个时空盛行的表明身份的名片或“工作证”。
古人是有“身份证”的,但是只有在部分官员才有,并且是执行命令时需要证明的身份时才会用到,普通百姓是没有的,说是身份证,更像是职业证。
战国时期,商鞅在秦国实行变法,商鞅发明了“照身帖”以保证律法的执行度,同时秦国也是战国唯一一个全民持有身份证的国家。这种照身帖由打磨光滑的竹板制成,上面刻有主人的头像及籍贯信息。普通百姓不管出行还是投宿都必须出示照身帖,否则旅店亦不得留宿,关口不得放行。商鞅因变法触犯了很多人的利益,在秦孝公死后,那些人开始找商鞅清算,商鞅选择连夜逃跑,结果因为照身帖的问题并没能逃掉,最终“作法自毙”。
大昌时期,官员的身份证是“鱼符”。鱼符分左右两半,左符放在皇宫内廷,右符由持有人随身携带,这样可以验证鱼符的真伪。鱼符的信息有姓名、官职和品级。官员在执行公务或出入皇宫时须出示鱼符,类似于通行证。武则天称帝后出现了“龟符”,之所以用龟,是因为龟在古代是神兽玄武的象征,和武则天的“武”字互相对应。不过,龟符不是人人都有,手持龟符的往往是三品以上的大员,谁家的姑娘要是嫁到这些人家,自然是大富大贵,于是就有了“金龟婿”这个典故。
到了秦楚,乃是金属“鱼袋”,里面装的是“鱼符”。“鱼符”者,即符号、标记,它就是大定官员的“身份证”了。鱼符又称符牌,系用木头或金属精制而成,其形为鱼,分左右两片,里面刻有官员姓名、任职衙门、官职品位等内容。
凡亲王和三品以上的高官所持鱼符,用黄金所制,以显示品位身份之高贵;次之为银质;低级官员则为铜质了。
大定“凡在内府出入者贵贱皆悬牌,以别嫌疑”,拥有“身份证”者已日渐增多。因为它们通常挂在腰间,故又称腰牌。
另外,还有一种称为“门券”的东西,也用来表明持有者的身份。甚至古代的出家人——和尚与尼姑,也有“身份证”,它叫“度牒”或“戒牒”。
无论是照身帖、龟符、鱼符还是腰牌,更像是身份和地位的象征。
甫进宫门,便见费懋贤候在前头,笑嘻嘻的说:“改之,龙川先生,今日首次上衙,你们可是来晚了哦。”
朝中有人真好啊,费懋贤果然被馆选为庶吉士,只需待上三年,不论是留下或者散馆,总不致比同科进士更差。
冯过嫌弃地推开要上来拥抱的费懋贤,道:“我们省亲假还有好几天的,今日来上值,可是高觉悟。”
“上班”有不同的叫法,到公堂衙门上班的叫“上衙”、“衙参”、“上值”;中央高级官员去皇宫上班开会的叫“上朝”、“朝参”。与此相对应的,下班则有“散衙”、“放衙”、“散值”、“散朝”、“退朝”、“放班”等多种叫法。
上班下班时间,和那个时空相似,也是晨聚昏散,但具体时辰上,又比所谓的“朝九晚五”的通例要提前,与农业社会中大多数人的作息习惯相适应,往往鸡叫时分就得起身准备。
《诗经·齐风》中有一首《鸡鸣》,描写的就是春秋时齐国官员的上班情况:“鸡既鸣矣,朝既盈矣”——公鸡打鸣时,官员已准备上朝了;“东方明矣,朝既昌矣”——当东方已亮时,官员都已站满朝堂。
鸡鸣即起准备上班的传统,至少在春秋时代就已形成。往后,这个时段逐渐定型为卯时。
地方官员也要卯时到岗。从程序上来说,“击鼓升堂”是地方主政官员每天办公的开始;下午下班也要打鼓,称为“散堂鼓”。
政府上班早晨是卯时,一般是卯正。要点名的,叫做“点卯”。所以上班也叫“应卯”。
下午下班也很迟,大约是酉时一般是酉正。但是对下班并没有一个很明确的说法,一般的官衙下班叫做“放衙“。事实上,较真重视的是按时上班,何时下班则并不严格。如果谁敢无故旷工或迟到,就不是扣点钱那么简单的事情了,依天数和情节轻重,可处以笞刑或徒刑。内外官员应上班而不到的,缺勤一天处笞二十小板,每再满三天加一等,满二十五天处杖打一百大板,满三十五天判处徒刑一年。倘是军事重镇或边境地区供职的“边要之官”,还要罪加一等。
冯过想起资哲提过的一事,轻声问道:“民献,听闻令尊要离开翰林院了,可有此事?”
费懋贤迟疑片刻,吭吭哧哧的说道:“大抵是有的吧。”
这便是非谣传了,冯过与陈亮皆是拱手:“恭喜了。”
费懋贤微笑不语,显然也是心里有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