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教在大定获得了空前的发展。
对于大定文人来说,佛教几乎贯穿了他们的一生。在孩提时代,他们就开始接触佛教,他们会经常听到亲人们在唱诵佛经,或者是和父母一起去寺院烧香。在求学阶段,他们可能会在一个佛寺里准备科举考试,参加科举考试通常要远赴他乡,在此期间他们可能会寄宿在佛寺里,并向僧人卜问前程。有时候,科举考试也会被安排在寺院进行。
寺院往往给人一种稳定恒常的感觉。很多寺院都有着数百年的历史,周边极少有建筑可以和它们的长寿相提并论。尽管曾经的动荡对佛寺造成了很大损害,有些寺院甚至已是不能恢复了,但对于大定人来说,却感觉不到佛教有中断。戒律的森严、环境的简陋,以及僧人持之以恒的毅力,都赢得了士大夫的敬重。
受科举制度和朝廷政策等各方面因素的影响,士大夫的仕途生涯在各种戏剧性的突发事件中有可能遂意,也有可能不成功。此外,士大夫也看到世道在变化,比如频繁的战争、大规模的人口迁移以及不断增长的金钱力量,等等。总之,相比于他们所看到的各种物事的无常,寺院则代表着恒常不变。
佛教表现出一些新的趋势,它和寺院之外的联系变得更加复杂,也更为密切。很多文士也常常通过写作佛教相关的文章来表达自己的见解。
寺院、碑文背后是宏大的时代和具体的生活,佛教远没有被推到文化的边缘,而是融入到士大夫的日常生活中,成为他们生活的一个重要部分。
虽然今上崇宁帝信仰道教,自号“教主道君皇帝”,重提“夷夏之辨”,更传出他私底下称佛教属于“胡教”,“虽不可废,而犹为中国礼义之害,故不可不革”。但佛教已然世俗化,由于政治黑暗,许多知识分子往往到佛教中寻求心理的平衡与安慰,士大夫阶层绝大多数皆是禅宗拥趸,又哪里是说“废”就可“废”的。
况且,佛教更是主动向统治思想儒学靠拢,力图成为儒学不可缺少的补充。嵩契说明:“儒、佛者,圣人之教也。其所出虽不同,而同归于治。儒者,圣人之大有为者也;佛者,圣人之大无为者也。有为者治世,无为者治心。”此后,儒以修身治国,释以治心,几乎成为佛教处理儒释关系的定式,成为佛教依附儒学的重要理论。
譬如《禅苑清规》就提出“皇帝万岁,臣统千秋,天下太平”的口号。此后寺院上香祝辞,都是首先恭祝当今皇帝圣寿无穷,国祚延绵,其次祝文武官员常居禄位。如此等等,佛教已经完全成为王权的附庸。
常佶即便被道教彻底洗了脑,也不好无端端的向舔狗挥刀吧。
李格非是彻头彻尾的文人,自是信佛的,听了冯过那番话,忍不住拊掌称赞。
在此处遇见乡试座师,冯过几个自是惊喜不已,慌忙上前行礼。
冯过的注意力却在与李格非同行的三个花季少女身上,至于另一个与李格非年龄相仿的儒生则暂时被他忽略了。
那三位少女大的十七、八岁,小的十二、三岁,姿容不一,但皆明眸皓齿、袅袅婷婷,委实养眼。
李格非乍遇得意门生,喜形于色,笑盈盈的为双方介绍。
那位儒士却是他的内弟,唤作王仲岏,三个少女一个是他的女儿、另外两个则是王仲岏的闺女和孙女。
哇塞,冯过感觉不咋样,徐元杰与刘几又忙不迭的向王仲岏再次长揖,搞得冯过不得不一起行礼。
之所以如此郑重其事,乃是敬重王仲岏非止有个好爹,还有个好女婿。
嗯,投胎是门技术活,有些人一出生就是官二代、富二代,天生就占优势,譬如这王仲岏就有个好爹:王珪。
先来普及一下大定这个高官层的“朋友圈”:
王珪有四个女儿,其中长女嫁给了李格非。王珪还有五个儿子:仲修、仲山、仲嶷、仲岏和仲煜。仲岏有两个女儿,也就是王珪的孙女,长女嫁给了蔡京。王珪还有一个妹妹,嫁给了晁端友,生下了一个儿子晁补之,就是后来的“苏门四学士”之一的那个晁补之。晁补之的姑姑嫁给了曾巩。曾巩与王安石家关系很好,两家世代结亲,王安石有一个弟弟叫王安国,娶了曾巩的妹妹。而蔡京与王安石又有关系,他的弟弟蔡卞娶了王安石的女儿。
王珪,当了十六年首辅;王安石,是神宗时期的首辅,主持变法;蔡京,是崇宁朝首辅;曾巩,虽然没有当过宰相,只担任过知州一类的职务,但是他的弟弟曾布,也担任过首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