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英宗日历》修成时,照例应由杨万里为《日历》作序,而宰臣蔡京却另命礼部郎官傅伯寿作序,杨万里于是自劾失职,请求去职,光宗挽留。接着又因要进《英宗圣政》书,本应由杨万里奉进,但英宗犹念旧恶,大不痛快,于是外调杨万里为江东转运副使,暂时代理总管淮西和江东军马钱粮。朝廷下令于江南诸郡行使铁钱会子,杨万里上书谏阻,不奉诏,因此得罪了宰臣,因而改任赣州知州,杨万里未就职,并请求任祠禄官,获授秘阁修撰、提举万寿宫,于八月谢病自免,回归吉水。自此幽屏,便与世绝。
常佶即位后,召杨万里赴京,杨万里辞谢不往。次年九月,升焕章阁待制,提举兴国宫。
去年进封吉水县开国子,食邑五百户。
他杨万里力主抗燕,反对屈膝议和。在进奏皇帝的许多“书”、“策”、“札子”中,他一再痛陈国家利病,力排投降之误,爱国之情溢于言表。他指出:“为天下国家者不能不忘于敌,天下之忧,复有大于此者乎!”
其立朝刚正,遇事敢言,指摘时弊,无所顾忌,因而始终不得大用。他一生视仕宦富贵犹如敝履,随时准备唾弃。在作京官时,就预先准备好了由汴京回家盘缠,锁置箱中,藏在卧室,又戒家人不许置物,以免离职回乡行李累赘,就这样“日日若促装”待发者。这与那些斤斤营求升迁、患得患失之辈适成鲜明对照。为官清正廉洁,不扰百姓,不贪钱物。
他的诗,影响极大:“今日诗坛谁是主,诚斋诗律正施行。”
他说:“笔下何知有前辈。”又说:“传宗传派我替羞,作家各自一风流,黄陈篱下休安脚,陶谢行前更出头。”正是以这种不肯傍人篱下、随人脚跟的开拓创新精神,他终于“落尽皮毛,自出机抒”,别转一路,自成一家,形成了独具特色的诗风。初学江西诗派,重在字句韵律上着意,五十岁以后诗风转变,由师法前人到师法自然,创造了他独具特色的“诚斋体”。诚斋体讲究所谓“活法”,即善于捕捉稍纵即逝的情趣,用幽默诙谐、平易浅近的语言表达出来。
时人称,杨万里的诗歌作品不拘一格,富有变化,既有“归千军、倒三峡、穿天心、透月窟”的雄健奔逸气势,也有“状物姿态,写人情意,则铺叙纤悉,曲尽其妙”。
其所作词则风格清新,富于情趣,颇类其诗。具有幽默、诙谐的特色。
散文中亦不乏佳作,他为文兼擅众体,步趋韩柳。其作品中密栗深邃、雅健幽峭之处,尤与柳宗元相似,友人以此推崇杨万里,他也如此自认。
海外咸推独步,江西横出一枝。
总之,杨诚斋乃是文坛大拿,当世无出其右者。
冯过记得杨长孺是杨万里的长子,肖父,在那个时空也算是小有名气。
看看眼前这稚子,虽然年纪不大,却是端庄重礼少年老成,显然家风甚严。家有举世闻名的父亲,老师亦是世人景仰的饱学鸿儒,此子只要心性不大变,日后必成人物。
当然,见过辛弃疾、李格非这些“历史名人”的冯过并没有太过激动,曾经沧海了呢。
李燔既外出访友不知归期,倒也不好厚颜进去参观“扰民”,他取出书信:“恩师身负皇差,此间事了,即日已返京,留有书信一封交与令师。”
杨长孺茫然地接过书信:“令师是哪位贤长?”
冯过拱手肃声:“恩师姓李讳格非。”
杨长孺“啊”了声,很是吃惊,仔细打量冯过,双眼发亮:“你是本科解元冯改之?”
李格非主考本科江西会试本非秘闻,令士林惊愕的是他所点的今科解元竟是只有十五岁的冯过,一举打破大定科举史的记录。
好在上饶冯改之虽然只是束发之年,这一年来闹出的动静可是不小,算是文名在外,原本便是今科解元的有力竞争者,真的成了事实倒也能服众。
杨长孺心思却极是微妙,有个天下闻名的父亲固然极好,却让他感觉被父亲的光芒笼罩的有些无所适从。少年郎嘛,总想着凭一己之力出人头地而非凭借父祖荫泽,努力要证明自己的能力。是以,他从不会主动提及父亲。恰恰冯过比他只大了三岁便乡试夺魁,下意识的他便将冯过当作了追赶目标。然而本尊当前,那份不符年纪的从容优雅又令他感觉压力山大。
冯过淡笑点头,道:“恩师与李堂长相交多年,此次主考本省乡试,委实抽不出闲暇来书院拜访旧友,知晓我们几人返乡要经过此地,便写了信给令师……”
杨长孺赶紧道:“文叔先生从京中来江西,原就不便走亲访友……几位先进书院用些茶水休憩一二。”
一早登山看日出,乏是真乏了,且到了大名鼎鼎的白鹿洞书院不进去参观一下,总有过宝山而不入之感。冯过看看徐元杰几人,道:“不会影响书院教学吧?”
杨长孺摇摆手:“今日无课,不碍事的。”
冯过:“如此便叨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