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月十八日,费宏守制期满(照规定三年,但实际上只有二年多),恰好朝中召修《通鉴纂要》,到今年为官刚满九年,经过吏部考核,升为左谕德兼翰林院侍讲。
魏晋以来称太子宫为春坊。又称春宫。昌置太子詹事府,以统众务;左右二春坊,以领诸局。历代相承,属官时有增减。楚定时实际成为翰林院编修、检讨开坊升转之所。
左春坊的职官有大学士(正五品)、左庶子(正五品)、左谕德(从五品)各一人,左中允(正六品)、左赞善(从六品)、左司直郎(从六品,后不常设)各二人,左清纪郎一人(从八品,不常设),左司谏二人(从九品,不常设)。右春坊的官员设置如左春坊。
费宏由左赞善至左谕德,算是官升二级。而他所兼的翰林院侍讲则是从六品衔,貌似还降了,其实不然。
翰林院正官,包括学士一人,正五品;侍读学士、侍讲学士二人,从五品。属官,包括侍读、侍讲各二人,正六品。史官,包括修撰,从六品;编修,正七品;检讨,从七品。另有庶吉士,无品级,也没定员。
德宗时,翰林官得到了更大的重用。“国家大政事辄咨之。临朝奏事,臣僚面议可否,或命孝孺就扆前批答。”这里,“孝孺”就是翰林学士方孝孺,足见翰林官在当时颇受重视。此时,“翰詹”合流形成,即詹事府并入翰林院。简单地说,詹事府就是“太子府”的翰林院,或太子府的秘书机构,主要负责教***、太子府的经筵日讲、备太子顾问等事务。“翰詹”合流后,詹事府也就成了翰林官谋求升转的阶梯了。
所谓“非进士不入翰林,非翰林不入内阁”,费宏正走在这条路上。
资哲也在此路,行在费宏之前。
腊月初八,召令到信州,资哲回朝任东京国子监祭酒。
大定两京国子监,皆置祭酒从四品、司业正六品、监丞正八品、典簿从八品各一员。
资哲从原先的正五品翰林院学士转迁从四品的国子监祭酒,职衔虽只升了半级,却是迈出了一大步,入阁指日可待。
至于辛弃疾,则是升任东京兵部尚书。
兵部尚书,是六部中兵部的最高级长官,别称“大司马”,负责掌管全国卫所军官的选拔授予、训练、车辆、武器管理等政令,为正二品。
大定设汴梁为东京后,言“天子守国门”,皇驾移往东京,加设六部、国子监等衙府,与南京同。
但因天子在汴梁,东京官员常伴左右,自是显得更为“得宠”。
辛弃疾这个东京兵部尚书离“前线”更近,权力大,责任亦然。从枢密院到兵部,也算是做回了老本行。
本职枢密院、三衙及兵部三足鼎立、互相牵制,军权一分为三,三者各司其职。
枢密院又叫做“中枢”,首要者,掌军国机务、兵防、边备、戎马之政令,出纳密命,经佐邦治;其次,掌侍卫诸班直、内外禁兵招募、阅试、迁补、屯戍、赏罚,揭帖升揀、废置兵籍,遣使给降调发更戍兵符;再次,掌内侍省官及武选官将领、路分都监、缘边都巡检使以上除授。还有一个重要的事情就是掌管“兵符”,这是十分重要的,掌握兵符才能调得动军队,兵符的作用不言而喻。
三衙分为殿前司、侍卫亲军马军司、侍卫亲军步军司,是中央禁军的主要军事组织,这一机构掌握兵权,但指挥权在枢密院手里,两者互相节制。
兵部掌兵卫、仪仗、卤簿、武举、民兵、厢军、土军、蕃军,四夷官封、承袭之事,舆马、器械之政,天下地土之图。
可见,兵部主要掌管的是民间武科举的选拔、民兵、厢军、武器装备和地图测绘等等。
兵权三分,实力属兵部最弱。
强势如辛弃疾,去了兵部任长官,少不得要与枢密院扯皮打仗,即便与枢密使蔡卞相交莫逆,怕也会有不谐之事。
接到诏令后,费宏三日后便启程赴京,年前便可抵达汴梁。辛弃疾与资哲则定于来年节后赴任。
旬休时,冯过头天晚上回家,次日午后去拜访资先生,请教八股制艺。
府学训导、嘱托皆是不第举人,学问自是有的,也擅于制艺,但都是死板地遵循格式套路,行文呆滞,毫无新意生气。这也怪不得他们,若是能作出花团锦蔟的时文,早就科举通关了,哪里还有来做这苦哈哈的差使?
资哲则是真真正正的明师,翰林院掌院学士呢。
翰林院是什么地方?翰林院既是国家考议制度、详正文书、谘议政事的职官机构,同时又是国家重要的选才、育才、储才之所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