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子突然被道出姓氏,知道身份已被识破,脸颊立时泛起朝晖:“我,我怎么不能来了?你昨天回家那么晚,今天一早又不见人,谁知道在搞什么鬼?”
曲怀瑾拉过童子柔软的小手:“所以你这是不放心,来查岗了?”
“我是不放心观儿年纪太小,马钧身上有伤,万一路上被歹人截了怎么办。”
童子说罢,看向受罚的三人:“这是?”
“换个地方说话。”曲怀瑾将三人接入帅帐:“沅英,你认识他们?”
见无人应声,曲怀瑾将手伸向童子脸边,刷的一下,假胡须应声而落。
“哎呀,疼!”恼怒的粉拳在曲怀瑾胸口重重锤了一下:“人家好不容易才粘得像的!”
“像什么啊,你这般天生丽质,还想粘个胡子男扮女装?我估计你家亲戚都认出你了。”
讥嘲的话听在王沅英心里却甜滋滋的:“什么亲戚?”
“外面挨打那三个。”
王沅英将帐帘掀条缝望了一眼:“不认识。”
二蛋已经昏厥过去,毛子喊破了喉咙:“别打了,王大小姐是我妹妹,哎呦!”
王沅英噗嗤一笑:“打得好。”说罢又问:“为什么打他?”
“据说是违反纪律。”曲怀瑾从炉子上拿下铜壶给几人倒水:“第二车装的可是纸甲?”
“什么都瞒不过先生。”马钧接过水杯:“想不到单薄的纸张穿线叠压,再覆以皮囊制成的甲胄,轻便坚固,防水防污。不但经受刀斧箭矢完好无损,甚至在火铳的测试下,穿弹深度也比铁甲浅了不少。”
曲怀瑾若有所思地嗯了一声:“可惜它有个致命的弱点。”
庞观往炉子里添了一点柴火,又用蒲扇将火势催发起来:“曲大哥,我知道你担心的是这个,放心吧,马疯子已经解决了。”
纸怕火烧,曲怀瑾最担心的就是万一敌人火攻,纸甲队伍就要重蹈南蛮藤甲兵的覆辙。
“先生,在用皮囊包覆之前,我先在纸层上反复刷过特制浆料,可以保证水火不侵。”
说话间,庞观已经从车上抽了一副甲出来,放在火上反复炙烤,纸甲外边的皮囊融化萎缩后,内里的纸胆逐渐发黑脆化,却始终没有发生燃烧。
曲怀瑾喜出望外:“甚好,甚好,这甲如今做了多少了?”
马钧开心得像得了奖状的孩子:“今天拉了两百副过来,后面的还在赶制中,预计月底可以完成一千副。”
“嘲风和夔牛的最终方案定下来没有?”
“已经按照你的要求,将嘲风改为三个轮胎,并增加了弹簧悬挂,正在进行山野行进测试。至于夔牛,履带的制作实在耗时耗力,若将零部件制作外包给城中其他铁匠,成本又太高,我想暂停到工厂建设完成,再进行下一步工作。”
大炮一响,黄金万两,军备制造已经十分烧钱了,真的打起战争,弹药的损耗也是一个大头。
见王沅英还在专心致志地贴着胡须,曲怀瑾放下焦虑,笑道:“你非要戴那玩意儿不可么?”
王沅英鬼灵精怪地白了他一眼:“若不打扮得像些,过会怎么跟你去红袖招?”
原来是为了逛青楼。
曲怀瑾满脸黑线:“你去那里做什么?”
王沅英阴阳怪气地捋着胡须:“咱们曲郎昨日回家,真是神采奕奕,容光焕发。所以呀,我也忍不住想去看看那位名动襄城的花魁娘娘,到底有什么过人之处?”
“额,没什么,做了一套广播体操罢了。”
王沅英气恼地揪着曲怀瑾耳朵:“广播体操?那是什么,是双修吗?”
“姑奶奶,咝,轻点,改日,我也教你。”曲怀瑾狼狈地握住王沅英的手腕:“咱们今天不去红袖招,我带你去搞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