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襄城东西两市过渡的路口,矗立着本地最大的娱乐场所——红袖招。
红袖招集赌坊、青楼、餐饮于一体,仅从雕梁画栋,碧瓦朱檐的外表看来,已是十分气派。
若你有幸走进其中,会发现随处可见的翡翠明珠、鸳鸯白玉,更是极尽奢华之能事。
至于三楼雅室中美人千金织宝裙,水沉龙脑做燎焚的待遇,则是只有城中极少数的财主以及不辞跋涉,从外地闻名而来的豪商所能享受的了。
一楼大厅的牌桌早已座无虚席,后方又挨肩叠背地挤满了看客,挤挤插插,好不热闹。
庄家娴熟地将楠木骰盅摇了几手花活,啪地一声扣在桌面,吆喝道:“押大押小,买定离手!”
赌客们或笃定,或犹豫地,将手中筹码推向猜测的一方,随着盅内清脆的碰撞声逐渐停歇,庄家高高举起骰盅,看着托盘上三个兀自摇晃的象牙骰子,呲着两颗金牙摇头晃脑地高声宣布:“三个六,围骰,庄家通吃!”
说罢,几名穿着性感的妙龄女郎立时上来用拨子将桌上的筹码尽数拢走。
“切,又通吃,不玩了!”一名赌客输光了手中的筹码,不耐烦地推开怀中的陪玩女郎。
“走走走,手气不顺就去二楼吃吃茶,听会曲儿,岂不痛快,何苦在这里自寻烦恼?”相邻赌客左手搂着陪玩姑娘,右手挽住这人手臂,出言挽留。
“唉,算了,诗诗姑娘已有几日不曾在二楼露面了,这些庸脂俗粉拉的曲子,不听也罢。”
此话顿时引起周围几名赌客的兴趣:“也是,可知道这几日诗诗姑娘在忙什么?”
“听说呀,是被某位金主包在三楼雅室中,无暇分身。”
“以诗诗姑娘的身价,光是在二楼拉一天琴挣到的缠头,就已抵上你我这种小商小贩辛苦大半年的利润。再加上雅室中的天价果饮、茶水费,包这么多天得多少钱?”
“想做诗诗姑娘的入幕之宾,光是有钱还不行,需得品貌、才学皆是上乘。”说话的人压低声音:“听说就连红袖招那位跋扈的少东家黄朋,曾想与诗诗姑娘一亲芳泽,也被拒之门外呢。”
“这话可不能乱传,在人家的地界上,说话要小心。”好心人连忙示警,黄朋这煞星极重面子,此话传进他耳朵里,不把人扒层皮才怪。
“不过啊,我听说包下诗诗姑娘的这位金主可是黄太守的贵宾,在红袖招的吃喝用度一概免费,店内管事若没有东家的默许,也不能让诗诗姑娘这位摇钱树每日专职陪他一人。”
叽叽喳喳间,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件新闻的讨论,留下一张空荡的赌桌。
“嘿嘿,诗诗姑娘经过这几日的鏖战,莫不是已经下不了床了?”
“倒也未必,这位贵宾每天傍晚便会离去,次日早上再来,从不过夜。”
“哦?这是什么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