倪海本来以为曲怀瑾有了什么倚仗,才敢这么有恃无恐,刚才这一棍只是试探,并未用出全力,见曲怀瑾挨打后狼狈的样子,不屑道:“废物永远是废物。”
曲怀瑾狼狈爬起,错愕不已地看向通红的手心,尼玛,说好的刀枪不入呢?
“师弟,试着把真气运到双手!”
搞错了,再来!
曲怀瑾运转心法,将真气缠绕双臂,眼见倪海又一棍劈来,也不再硬接,而是学着武侠片里空手入白刃的动作,双掌交错,去夹木棍。
咔嚓一声,木棍在曲怀瑾一夹之下,竟然断成两截,同时震得倪海虎口生疼,心道:“这小子好生邪门。”
倪海抛弃木棍,从后腰摸出一把明晃晃的切瓜刀。
曲怀瑾笑道:“打不过就拔刀,你们都这么不讲武德吗?”
当一个人速度与反应力远远不及对手时,就只能像小学生一样挨打。此时的倪海在曲怀瑾眼里,充其量就是一个块头大点的小学生。
说时迟那时快,曲怀瑾手持半截木棍,用断口处的木刺狠狠扎向倪海持刀的右手,同时一脚蹬出,踢在倪海胸口。
倪海身形明明比曲怀瑾高大许多,被曲怀瑾侧踢到胸口后,却倒跌出两米开外,手腕上扎许多木刺,疼痒难忍。
这一招手脚同时动作,需要极强的协调性与柔韧性,连曲怀瑾自己也没料到,他感觉身体完全是在念头刚刚出现的瞬间自行做出了反应。
如果刚才击断木棍那一手,倪海还以为是运气使然,现在这排山倒海的一脚则让他清楚地认识到了两人实力上的差距。
“好,好,好!”倪海踉跄着站起身,连说了三个好字。
倪海本是兵教世家之后,因家道中落,天赋一代不如一代,所以从爷爷辈开始,三代人改为杀鸡为生。
但他不甘心只是做个屠夫,本想投奔义军,挣些功劳,又怕在乱世中,从军者命比纸薄,十不存一。
思来想去,索性先凭一身蛮力到黄家寻个看家护院的差事,若干得好时,过两年得家主推举,也可混到州衙混个武官做做。
人算不如天算,倪海甫一入职,就被黄朋指派到这里来看守竹林,整日里风吹日晒,和一群哭哭啼啼的小娘们打交道。
他也索性得过且过,守着瓜摊混日子。
虽然有时能捡点黄朋的破鞋,与大花二花厮混快活一番,心里却是常常无比郁闷。
没有远见、沉迷于肤浅的快乐、怨天尤人、见不得他人好,这是很多底层人的典型心态,倪海无疑是样样都占了。
只是靠拳脚吃饭的人,哪个不曾幻想过以拳脚击败对手?倪海心里偶尔也会出现这个情结。
今天就是他圆梦的时候,如果黄朋还在这里,看到他的勇猛表现,那就更完美了。
倪海不再轻敌,沉肩坠肘,气沉丹田,使出家传的横练功夫,转眼间浑身筋肉鼓胀,恨不得将外衫撑破。
曲怀瑾见倪海的架势,知道他要动真格了,也默默将真气运转充盈至四肢百骸。
呼吸之间,倪海已经持刀扑上,他做过屠夫,对骨骼构造最是了解不过,只见寒光霍霍,每一刀都精准地挑向筋骨连接处。
曲怀瑾此时方才相信古代屠夫庖丁解牛之事不假,这刀法,不去做个外科医生简直埋没人才,要么去米其林餐厅做个五星大厨也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