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公子有所不知,我们这个丫头呀,从小就爱舞枪弄剑,受伤就像吃饭喝水,这点外伤,不碍事的!”
王沅英明明已经昏迷不醒了,这妇人还在说着风凉话,要不是因为她是王沅英的长辈,曲怀瑾真的很想揍他。
郎中看过伤口,皱着眉头道:“本来确实算不得重伤,箭镞并未入骨。只是。。。”
“只是什么?”
“如果当时就将箭镞拔出,敷以伤药,静养一些时日便可无碍。只是箭镞在体内留了整整五个时辰,兼之奔波不停,导致伤口已经生出脓疮,不容乐观。眼下只能先将箭镞拔出,至于脓疮会不会溃烂扩散,就要听天由命了。”
武侠小说、古装剧里的郎中给人处理外伤,不是都有一敷就好祖传金疮药吗?这是个什么水货郎中,竟然要病人听天由命?
曲怀瑾揪住郎中衣领:“我不管,有什么灵丹妙药尽管拿出来,若治不好沅英小姐,唯你是问。”
郎中战战兢兢地对着姨母和曲怀瑾连连作揖:“不敢欺瞒夫人、公子,小人的伤药若用于止血、止痛、防止化脓,效果极佳。对于小姐这种已经生出脓疮的,只能请三境妙手的医教修者刮骨疗伤了。如今神京大乱,二境以上的医者无不前往支援,留在襄城的都是我们这些不入流的郎中。。。”
古代医疗条件低下,没有消炎药、抗生素,伤口感染就相当于癌症,确实是无药可医。
郎中取出一柄银质小刀,在火上来回烘烤几遍,接着请曲怀瑾帮忙按住王沅英的伤腿,低声道:“我先将箭镞取出,会有些疼,请小姐忍耐一下。”
说罢,用小刀在受伤处划开一个口子,捏住箭杆迅速拔出,血流如注,吓得姨母转过身,不敢注视。
王沅英身体剧震,重重地哼了一声。
郎中随后将准备好的伤药敷在表面,开始包扎。
王沅英叫了一声之后,又无声息,曲怀瑾轻轻握住她冰凉的手掌,另一只手去摸她额头,触手滚烫,与手掌的温度完全是两个极端。
糟了,恐怕是伤口感染导致的发热,需要尽快消炎才行。
王沅英的十指紧紧扣在曲怀瑾手上,指甲嵌入肉里的疼痛让他冷静下来:“伯母,府上可有烈酒?”
既然现在没有消炎的医疗条件,那就自己创造条件!
“我一个女人家独自居住,哪里备得着烈酒,公子若是想喝,我差人去买。”
“快快买来,另外再请伯母再准备一根干净的细长铜管,与烈酒一并送到厨房!”
曲怀瑾温柔地将手抽出:“沅英,这次换我来救你。”
厨房内,早已烧好了一锅开水,曲怀瑾待烈酒、竹管送来后,遣开旁人。
拔掉酒塞,一股醇香扑鼻而来,曲怀瑾将铜管的一端伸入酒壶中,又用浸湿的纱布填住壶口,牢牢密封,随后将酒壶放入锅中加热,取了一只碗接在铜管的出口下方。
柴火噼啪作响,烤得曲怀瑾大汗淋漓,须发欲燃,他浑然不知,用蒲扇均匀地扇着火苗,让锅内的开水保持沸腾,并时不时地舀凉水浇在铜管外壁上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