嘶——
那张娇媚的皮囊就这样被扯了下来,露出一个脸色青翠,满口獠牙的怪物!
呕——
林安成干呕一声,不由自主地后退了半步。
其实眼前的景象虽然吓人,但还不至于让他反应这么大。
他只是想到不久前他刚刚和这个怪物共度良宵,还差一点就坦诚相见,赤身相博……就忍不住一阵反胃。
幸好当初自己足够坚定。
来历不明的海鲜,还真是吃不得。
刘骁锐在一旁颇有些幸灾乐祸,他原本还很是羡慕林安成的艳福,但现在,这份羡慕已经完全变成了同情。
不过,他也没有落井下石,为了不让林安成过于尴尬,便转而问道:
“方大人,你从梦中查到这个彩云的真实来历了吗?她又为何要杀山长?”
方乙嵬却摇了摇头:“没有,她的梦被人做过手脚,我从中只能看到一个普通青楼女子该有的记忆,而找不到任何异常。”
“怎么会?”刘骁锐颇为惊奇,“还有人能针对你做手脚?”
“是个老朋友,他熟悉我的手段。”方乙嵬淡淡道,却没有多说,似乎并不想透露太多。
刘骁锐摸了摸自己的络腮胡,皱眉道:“这样的话,这个女人就更不简单了,她在应天府潜伏这么久,恐怕所图甚大!如果不能从梦中获取信息,那咱们还能怎么让她开口?”
这时方乙嵬转向林安成问道:
“林推官,你是怎么怀疑到此女的?”
“其实这还要从‘弓箭杀人案’说起,当日九娘和山长同一天身亡时,下官就曾起过怀疑,毕竟邵云飞之前杀人,都会相隔两三天,他是斥候出身,谨慎小心,喜欢谋定而动,这次连杀两人有点不符合他一贯的作案手法和谨慎作风。
“而且,之前那些乡试考官之外的受害者,经官府细查后才发现,他们其实都是罪有应得,可见邵云飞也是有原则之人,哪怕为了做障眼法,也是特意杀的该死之人。但这样一来,九娘就显得格外无辜。
“后来下官仔细去调查了九娘的来历,才发现此女竟是山长当年抛弃的女儿,所以下官便猜测是此女用了模仿作案的手法杀死了自己父亲,然后被邵云飞撞见,才杀死了此女。
“不过,后来下官细细想来,又觉得不对。若是九娘真的深恨自己父亲,为何不早些动手,又为何多次与山长相见,还让山长特意为其谱写了一首量身定制的琵琶曲。”
其实林安成认定九娘不是凶手的真正证据,在于九娘是武修,而杀死山长的是魂术。
但因为这牵扯到金手指,林安成无法直说,便换了个稍有些牵强的理由。
“之后下官便开始怀疑彩云,因为她获得了山长专门为九娘谱写的琵琶曲,一首只会用到四根左手手指的琵琶曲。
“虽然她自称是在案发现场见到了那首曲谱,出于贪心才将其据为己有,但下官问过家父,以及当时在彩云之前进入房间的人,他们都说没有见到曲谱。所以下官才认定,彩云有问题。”
刘骁锐点点头,道:
“如今看来,彩云确实是杀死山长的真凶。不过,既然如此,邵云飞为何会杀九娘?他不应该杀死彩云才对吗?”
“我猜测,邵云飞恐怕也是杀错了人。他一直跟踪山长,应该也由此得知了九娘和山长之间的秘密,所以在见到山长死后,便下意识地认为,是九娘为母报仇杀了亲生父亲。”
刘骁锐也觉得这个可能性确实最大,便又问道:
“那彩云杀死山长的动机是什么?”
“自然是那首琵琶曲谱。”林安成肯定地说道,“这其实是下官昨日在见到恭顺侯,并得知侯爷也喜欢琵琶时灵光一闪想到的。”
刘骁锐挠挠头,有些不理解:
“这跟恭顺侯有什么关系?”
方乙嵬则明白了过来,开口道:“你是觉得,彩云偷取曲谱,陷害九娘,其实是为了接近恭顺侯?”
“没错。九娘和彩云都精于琵琶,原本九娘由于先天缺陷,未必比得上彩云。但若是有了山长专门为其量身定制的曲谱,以及影响力加持,那就不一样了。所以,彩云才会起了杀人夺曲之心。”
刘骁锐眯起了眼睛:
“若真是如此,彩云想接近恭顺侯,是为了什么?”
林安成没有回答。
彩云这么费尽心机接近恭顺侯,总归不可能是为了探讨琵琶演奏技术,或是想跟那头肥猪滚床单吧。
刘骁锐嘬了嘬牙花,皱眉道:
“方大人,既然无法从梦中获得信息,你们内卫司可还有办法让她开口?”
方乙嵬摇摇头:“可以试试刑讯逼供,但问出来的,未必是真话。”
刘骁锐眉头皱得更紧了。
林安成见状,便开口道:
“两位大人,下官倒是有个办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