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点老大你就不懂了,这里是异国,入境随俗是常理啊,柳生一刀已经算好了,白澜雄建议的那个柳生一刀斋,那个才更糟咧。”
“我是感觉不出差别啦,你们这么早就准备好这名字,是不是早就打算来日本当采花贼了?”
皱著眉头,兰斯洛朝面露尴尬笑容的有雪瞪了一眼。
袭击计划比预期中更要麻烦。以公主的千金之躯,受到严密保护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当亲自著手进行,才发现这位公主的一切,简直被保密到无以复加。
白家情报网查不到什么东西。就连抓来拷问的新撰组组员,也不知道有这位公主的存在;即使深入宫廷,连续找了十来个宫女、卫士,像对付新撰组组员那样读取记忆,也仅是知道有这么一位公主存在,至于身在何处,就每个人都说不上来了。
这结果令兰斯洛为之气结,一面也责怪白无忌,白家情报网在查重要东西时全无用处,后者自然是只有摊手的份。
迫于无奈,只有使用投石问路的老方法,先以采花贼之名,发出预告信,看看哪个地方警戒特别严,由警备人员的遣调方向,找出那位香公主的所在。
枫儿来到日本已有一段时日,也多次进入京都城,如果找她来问,或许会得到有用情报,但兰斯洛却不想这样。这次针对紫钰所进行的诱出计划,是为了一报枯耳山之仇,与她无关,兰斯洛并不想让她知道,甚至也没让随行的白家子弟知道,只是和有雪两个人进行。
“不过……为什么你也要跟来?”
商量定计的部分也就算了,在亲身实施的时候,有雪强烈地要求参与,让兰斯洛感到不解。
“因为我也想看美丽公主啊,老大你这一趟除了对付蜥蜴女,还会顺便把那个小公主抓回来吗?不会吧,所以如果我想看美丽公主,就只好跟著来罗。”
“我又不是去玩……”
“没什么关系吧,老大你自己也说了,以你现在的武功,整个日本有谁挡得住你?带我一个人而已,没什么大不了的啦。”
和其夸耀的言行不同,兰斯洛的内心其实相当保守,尽管常常在有雪面前夸耀武功,但真正要行动时,他却不敢这么大意。
强天位力量,诚然是世上无双,但这并不代表就可以横著走路。如果说小天位是进入天位的初段,初生之犊,无畏无惧。那么进入强天位的自己,就是因为知道了更多的天位奥秘,对于那辽阔如星海的“未知”部分,有著一份敬畏。
天位力量是很厉害,却并非没有缺点,也并非不能被克制。大舅子白起那种凡事计算到最精最准的处事手法,自己学不来,但效法他事事小心,绝不因为大意而败的态度总是没错。
也因此,在听到有雪强力要求带他前去时,兰斯洛本来想要拒绝,但却忽然心中一动,想到和紫钰交手时,被人窥视的那种感觉。日本这弹丸小地,似乎潜在著自己预期之外的敌人,偏生自己对他们一无所知。这样子下去,他们在暗,自己在明,手中筹码实在太少,得要想办法把潜伏的敌人诱出来才行。
带著有雪的自己,多了一个包袱,有了破绽,对敌人来说,就是一个不容放过的机会。听说这小子从华扁鹊那边学了些奇妙的技巧,那么就算自己临时把他丢下不管,他也死不了……
“要和我去没有问题,不过就是有一点小小的麻烦地方,就是你要忍一下,在天上飞来飞去的很不好受。”
“义气嘛,那还有什么话说?老大你肯让我享受一下天位高手的快感,我感谢还来不及咧。”
商议既定,兰斯洛带著有雪一同潜入京都城。为了隐藏身分,两个人都是身穿黑衣,蒙住头脸,不过彼此对视时,感觉实在是很呕,一个矮短肥胖,一个猪头猪脑,太过明显的生理特徵,就算刻意伪装,恐怕也掩饰不了什么。
没有办法,兰斯洛只得在头上戴了个方形木箱,外头用绷带团团缠住,成了一个方头怪人,虽然说怎么看都有一点欲盖弥彰,却总好过直接用一颗猪头四处晃荡。
京都城内警备甚严,众多配刀的武士来去巡逻,一队队护卫军点著灯笼,巡视各个死角,但大体上来说,却没有超乎平日警戒的程度,也就是说,他们并没有因为收到采花预告信,就特别加强戒备。
但兰斯洛仍是找到了目标。正确一点的说法,应该是敌人主动曝露了目标。一向足不出户的香姬公主,居然主动到京都城最高的天守阁赏月,还弄到人尽皆知。这自是一个显而易见的陷阱,只是既然发了预告信,兰斯洛自然没有退缩的理由,再说,人家小公主都亲身涉险,自己又怎能示弱于人?
伏击方面,只要枫儿不来多事,就算遇到天草四郎自己都不怕。而枫儿是不可能出现的,因为自己已经特别关照过二舅子白无忌,要他在适当时候以紧急通讯为名,把枫儿绊住,免得她出来坏事。一个打不得、伤不得的小天位高手,可比强天位高手麻烦得多。
“柳生一刀在此,美丽的花姑娘在哪里?”
高声大喝,兰斯洛与有雪从天而降,挟带强烈劲风,落在小公主身前,声势狠恶,穿破屋瓦而落。
(啊,是个小鬼……)
这样野蛮的降落法,是为了制造声势,但所有散落下来的屋瓦土块,才一落下就被震成碎粉,不致伤人,而兰斯洛更近距离地和对方打了个照面,四目一对,心中登时大骂。
和画像上一样地美丽。虽然身形、相貌还未发育完成,带著稚气,却已经看得出将来定是不输给紫钰、源五郎那样的绝色,但却有一点和画像上不同。
那张画像刻意加高了她的身高,相貌也比本人要成熟。原本以为大概有个十五、六岁的外表,实际面对面,看起来顶多只有十一、二岁,除非她很早就进入停滞期,不然不管怎么看,这都只是个孩子,纤瘦的娇躯,包裹在重重繁复和服中,一副怯生生的可怜模样。
除非是面对那些向己挥舞刀剑的孩子,兰斯洛对待女孩一向宽容,在惊觉自己可能吓到这孩子后,心中大悔,便要伸手去摸摸她的头,向她致歉后离去。
(咦?)
月光下看得清楚,这个名叫“香姬”的小公主,眼瞳如两丸黑玉,怔怔地看著自己,眼神中不但没有半丝惊吓之情,甚至连半分情绪波动都没有。在那双眼眸中,兰斯洛感到一股寒意,彷佛是不化的万年雪,幽幽散著生物所不应有的森冷。
刹那间,本来所感应不到的危险气息,排山倒海般地刺激著兰斯洛,就连他半伸出去的右手,都立刻缩了回来,拉动身旁的有雪,急急往后退去,拉开应变距离。
“哇!老大,你干什么……”
本来见香姬清秀可人,想要动手摸摸的有雪,给这一下扯得落空,不满地叫了出来,却因为察觉到兰斯洛的慎重,半途闭上了嘴。
急退中,兰斯洛也觉得自己有点失常。即使敌人再强,用得著这么失态吗?还是这女孩身上有什么地方,让自己如惊弓之鸟,不得不退?
怀疑尚未得到解释,等待已久的人已经出现。几乎是没有听到破风声,一记枪击已经从身后刺来,强劲直接,还同时发出一道旋风气流,阻绝敌人退路。
(龙族的升龙气旋吗?)
对此等待已久,兰斯洛毫不迟疑,一手仍是抓著有雪,另一手反臂擒拿,迳自朝最强的枪尖抓去。
“哗啦”一声,朱枪再次分解,变化为锁链枪,迂回折绕,以有雪为主攻,在避开兰斯洛擒拿的同时,也对他进行牵制。
只不过,如果以为这是攻敌之所不得不救,那么就与事实差得太远,因为在携同有雪前来时,兰斯洛早已料到会有这等局面,当下更不多想,左臂一振,有雪便脱离朱枪攻击范围,在惨叫声中高速破屋而出,笔直地朝月亮飞去,画出一个完美抛物线之后,落往京都城外。
“你、这等心狠手辣?”
没料到敌人如此辣手,居然这样子对待同伙,本来攻向他破绽的一枪,登时破绽大露,反而给了对方可趁之机。
上次交手,兰斯洛就已经心中有数,锁链枪的变化虽奇,但除了最后那一下缠身爆破外,其余时候的威力,却是远远不及龙族的焚城枪,更缺少了原本那种轰烈气势,为何这样舍本逐末,可真是想不出来,但却无疑给了自己机会。
小天位高手中,这女的甚是硬手。平手相搏,纵然彼此实力悬殊,但她至少也能接自己十招,不落下风。要说败她,起码也得二十招,至于说要无伤将她拿下,这就更花时间,所以才要配合周密的战术与计划。
这一刻计划已久,事先也想过多次,现下一动手,强天位力量、强天位天心意识全面发挥,利用锁链枪未及回防的刹那,贴近身去,强横气劲封死敌人闪避的路线,一记横过手肘所发的“天魔金锥”就轰往对方胸口。
天魔功的武学特性,擅长以“点”发出劲道,所以无论是指头、手肘,都比拳掌功夫犀利,这一记天魔金锥,兰斯洛盘算已久,此刻蓄力而发,最是厉害不过,除非敌人以强天位力量硬接,不然小天位之下,什么人都会给一击而破。
(啊……)
出手瞬间,惊觉身后的一股寒意,彷佛有人要从后攻击,兰斯洛心神稍分,力量撤回部分自保,一下劲道偏差,击在她左肩,只听得一声骨碎脆响,整个人破屋倒飞出去。
兰斯洛的背后,正是香姬,她并没有作些什么,却已经让感觉到危机的兰斯洛不敢怠慢,直追著敌人破屋而去。本来就打算速战速决,一招就把敌人解决,现在虽然把她轰至重伤,却得要多花一击才能将她擒住带走。
方自追了出来,左侧破风声响,一个蒙面的黑衣人冷不防地攻击过来,气劲感觉上并非日本武学,而当自己身形受到牵制,兰斯洛心中一惊,发现这竟是“睥世七神绝”的“掌绝”。
(会用七神绝的……是韩特那个死要钱的。他在搞什么?)
这个念头在脑内一晃即过,因为从敌人的身形、不太正宗的掌绝力场,兰斯洛便确认敌人并非韩特,但这诡异的力场牵制,仍是迫得自己必须以更高的力量强行破去。
“喝!”
喝声助威,兰斯洛一记核融拳便轰发出去,要在破坏掌绝力场的同时,给予敌人重击。
彼此的内劲差别一望即知,但是那蒙面人却不闪避,撤去掌绝后,反而主动向兰斯洛的拳头迎去,双掌一并,就与兰斯洛正面交击。
(单凭双掌就想接住我,天真……)
兰斯洛心中的冷笑,很快就因为拳上感觉而改变。当双方气劲交击,他轰发过去的内劲,赫然如江河外泄,一去不返,敌人正以某种功法,吸摄他的内力。
像是天魔功那样的感觉,如果不是遇到修练正宗天魔功的兰斯洛,旁人一定会有所误认。但由兰斯洛看来,这股劲道却显得很怪异,特别是,吸摄的速度虽快,但在“蚀”的效果上却有所欠缺,自己手臂肌肉并未因此而枯萎,就是最好的解释。
这个怪人也不知道是从哪里来的,一身武功甚是奇怪,不正宗的七神绝、不正宗的天魔功,好像是专门偷学各家武术一样,这样的杂牌货色,如果说会伤到自己,那就太可笑了。
“雕虫小技,给我滚吧!”
如果仅有小天位修为,兰斯洛定然紧张得额头见汗,但是他此刻与敌人的天位差,使他根本不把这样的问题放在眼里,吐气扬声,沛然拳劲轰发出去,超过敌人的吸纳量,一下便将他轰退。
“这点本事,也赶来暗算本大爷?”
兰斯洛的追击,因为敌人的身体异变而落空。没等他的刚拳击到,那人背后忽然生出一对蝙蝠似的翅膀,加快本身速度,闪过了这一记攻击。
“什么?!”
兰斯洛一惊,想不到会发生这等怪事,对方究竟是武炼的兽人?还是魔族了?
“桀、桀、桀!”
闪过兰斯洛一击,敌人口中发出怪声,彷佛野兽般的鸣叫,迂回旋飞,一下子就再度飞近兰斯洛,双爪舞动,直袭面门。充满野性感觉的攻击,与其说是像一个人,更像某种不知名的野兽。
兰斯洛皱起眉头,对这种战斗风格的骤变,感到一种不自然,正想要以重手将这妖物击毙,却忽然间心头一震。
受了自己蓄力已久、苦心营造出的重击,已经给伤至半昏迷的紫钰,仍在倒飞,速度极快,眼看就要飞出京都城去。蓦地,一道巨大的黑影毫无预兆地出现,彷佛破月而来,声势狠恶地直攻向紫钰。
从身形上看来,尽管说壮硕,却也只比兰斯洛稍高,但是这名巨汉身上散发出的无俦霸气,纵然是隔著遥距,仍让兰斯洛感到胸口一窒。
而任是谁都看得出来,若是真让这名神秘巨汉双拳击出,没有抵抗能力的紫钰,肯定是毙命当场,没有半点生机。
对方是让自己曾恨得咬牙切齿的仇敌,就算她被人碎尸万段,自己也只有额手庆幸的份,但不知为何,见到这一幕的兰斯洛,忽然感到一种莫大的惊恐,几种情感在脑内交错而过,在他意识到自己的行为之前,整个人已经飙飞了出去。
源五郎的九曜极速,兰斯洛自是不会,但是白家、天魔功的武学中,也有若干耗损自身真元,加快速度的秘诀,当下劲力狂催,移形换位,数十丈的距离,他转眼间便已飙至,出现在紫钰身后,但却也来不及再作什么,只闻身后风声骤响,全力运劲于背,挨了这一记重击。
那真是好重的一击,尽管已经有了预备,但那感觉就好像是两座大山重重砸在背后,刹那间只觉得眼前一黑,整个背部痛得像是要碎裂开来,大口热血喷了出去,尽数洒在身前玉人雪白的颈项上。
报应来得如此之快,而就算料到对手有强天位力量,却也势难想到会凌厉若斯。
纯以内力刚猛而论,只怕便是号称强天位第一的陆游也有所不及。
(恐怖,日本什么时候出了这样的高手?)
即使是十足状态,和此人相斗,胜算也是难说得很,现下自己已然重伤,若是再行逗留,恐怕就要把一条命送在京都城了。
不及细想,拼著一口气,兰斯洛再用了一次损耗真元以激增速度的功法,手臂一展,将身前玉人搂过,整个人倏地化作一道光影,笔直地加速飞逝,转眼间就消失在天空尽头。
奇快无比的增速,似乎让身后的袭击者追之不及,但当兰斯洛身影消失,而那巨汉浮定空中,睥睨著身前与脚下的一切,眼中自信的神情,却只显示他仅是不愿意追而已。
“嘿,这个机会我们就此放过吗?”
适才与兰斯洛交手的那名蒙面人飞近了过来,收起了那双蝙蝠翅膀,也敛起了那种疯兽般的邪气。
“还不是时候。如果现在放倒了他,那就没法威胁那群老太婆了,另外,我们驱虎吞狼的计划,也要落在他的身上……就是可惜了,本来刚刚宰了那龙族女娃,升龙山那边的计划就没有破绽了。”
两人的谈话忽然顿住。连番事故,京都城早已闹得翻了天,下方人声鼎沸,甚至有人朝这边射箭过来。这些小障碍,两人自是全不放在眼里。
他们仅是望著支离破碎的天守阁。在里头,有一股幽幽的视线,令得狂傲的他们也不得不谨慎起来。
“哇啦”一声,兰斯洛喷出大口瘀血,胸口的气闷感觉登时好了大半。
所硬挨的那一击,实是非同小可,如非对方当初仅为轰杀紫钰,没有使足劲道,那么自己不单是护身真气被破,恐怕整个身体都会给拦腰击断。
回来之后,坐功良久,靠著乙太不灭体的修为,好不容易才把伤势镇住,催愈破损。但即使是无伤,那股尚未完全排出体外的霸道拳劲,仍是令自己内息不顺,得要静静调养个三、五天。
“妈的,真是想不到,计划得那么好,还是给我捅出纰漏,半途杀出人来,害我受伤……”
自从晋身强天位以来,虽然不是没有被逼得落荒而逃过,但那都是非战之罪,不比此次,是真的在战斗中落于下风,不得不拔腿逃命。
看来自己有必要对日本重新估计了,不但有魔法方面的奇人,甚至还有不逊于陆游、天草的绝顶高手。只是,最先与自己交手的蒙面人,他的天魔功、七神绝都相当怪异,究竟是日本人偷学大陆本土的武术?还是风之大陆有人前来日本了?
“老大你还叫咧,你不过吐几口血而已,我呢?腰都快要断了。再被你这样丢,我早晚会摔成瘫痪啊。”
“我丢你的时候使了柔劲,摔是摔不死的。我当初警告过你了,要跟我去可以,就是小心飞来飞去有点辛苦。你自己也说没问题的。”
哪里想到当初答应的话里头竟有如此涵义,有雪捶胸顿足,几乎痛不欲生。兰斯洛不久前的那一掷,将他摔得七荤八素,虽然摔在人家民房屋顶上时,因为柔劲,没有受伤,但从屋顶滚到地上来,却是跌得头晕眼花,还被那条因为狗屋被压垮,怒气勃发的恶犬追了三条街。
“好了,不要吵了,辛辛苦苦忙了大半晚,那个蜥蜴女呢?”
掳来女流之辈,纵然彼此间有著深仇,但到底不是什么光彩的事,若是给白家子弟看到,以后就是留了话柄。有雪是无所谓,兰斯洛却拉不下这个脸来,因此他们并没有回到池田屋,而是事先租了一间僻静民房,一起到这边来会合。
回想起今晚的种种,兰斯洛真是觉得发生了一堆无妄之灾。特别是为了这个女人而受重伤,实在是好没理由。
为什么自己会那么冲动呢?几乎是一看到她有性命之忧,立刻就不假思索地冲奔了出去。如果就理智来判断,就让她死她的,关自己什么事?弄到为她身受重伤,今后几天不能和强敌动手,真是脑子有病。
或许,这证明在自己的性格中,仍然有理性所不能解释的一面吧。又或许,自己认为枯耳山上的大仇未报,就这样让这个女的死去,太过便宜她,也无法对死去的弟兄交代,所以才要保住她吧。
报复这种东西,是只有活人才能作的……
“人还在里头昏迷著,不过老大你刚才帮她推拿过一阵,已经没有什么伤了。老实说,你是不是被她的美色给迷了?你的伤比她重得多,居然先救她才来自救。”
“我有乙太不灭体,这点伤死不了人,她的就很难说了,你道人人都像你一样,有雪特不死身吗?我们今晚费了这么多手脚,全部都是为了她,如果这个蜥蜴女一命呜呼,那我背上这一下岂不是白挨了?”
两兄弟一商量,才又发现了一件很大的问题。虽然以前都是干强盗的,但主要都是干杀官造反的买卖,杀人放火可没碰过,换言之,扯到报复这种事,除了一刀直接砍掉脑袋,两个人可还真是没主意。
要说直接杀掉,那这么辛苦就没意义了。至于说用什么毒辣手段痛加折磨,一来两人对毒刑没研究,二来也没有这样的耐心慢慢拷打。
“如果说是要逼问什么东西,那还有话好说。又没有要逼问她什么,这么用刑折磨,拿鞭子抽,你会不会觉得拿鞭子的好像是白痴?我又不是要去稷下城里的虐待俱乐部表演。”
“也有道理,这种事应该交给太研院的家伙去做。上次小爱菱演讲时,那个‘不是猛龙不过江俱乐部’的会员叫什么名字?是不是什么皇甫平来著?”
以兰斯洛而言,虽然他不忌讳与女子动手,但是在对方没有反抗能力的情形下,施加折磨,这种事却大大地抵触了他的观念。
结果两人就陷入了僵局。太狠毒的报复,他们不肯亲自动手去做,又不好另找旁人。若要将人就此放了,他们又心有不甘。
“糟了,老大,又不能打,又不能杀,又不能……也不能放,你这不是抓俘虏,是请了一尊神像回来拜啊!”
有雪的声音,在兰斯洛的沉默中听来格外刺耳。两人不约而同地看著里头的小房间,面面相觑起来。
风姿物语座谈会《二》白无忌:老实说,有点难以置信,我和你会有一起上座谈会的一天。
兰斯洛:嘿,不只是你,连我自己都有点难以相信。不过,所有人名以乱数排列抽签,会轮到我们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
白无忌:说起来,这还真是好乱的一集啊,花了老大篇幅宿娼不说,还出现长毛象这种东西,真是乱七八糟。
兰斯洛:我还想问咧,到底什么是长毛象?
白无忌:男性的某器官代号。正常男性都会有,你这猪头男有没有就不知道了。
兰斯洛:撇开这个不谈。照这风格下去,我们似乎离所谓的健康优良刊物越来越远啊。而且又是萝莉又是正太,怎么连cosplay都出来了?
白无忌:这算是恶搞吧?
兰斯洛:绝对是。居然连科幻作品经典《银河英雄传说》里头的名场面,都可以拿来玩cosplay,作者还真是大胆呢。
白无忌:不过,大胆归大胆,他好像还玩得满开心的。而且,除了单方面恶搞之外,作者也不是完全没有察觉的。
兰斯洛:恶搞作品也有理由吗?
白无忌:那就要怪你啊。
兰斯洛:怪我做什么?
白无忌:前些时候的一场内战,我大哥固然是很帅,但你这便宜妹夫就太难看了,加上风格太过沉闷,很多读者反应说受不了呢。
兰斯洛:有、有这么糟糕吗?
白无忌:为了把风格弄回原本的开朗明快路线,所以就算牺牲合理性也好,这几集尽量弄得开心一点,毕竟,我们也好久没有这样笑了。
兰斯洛:可是,为什么我们总是在很暧昧的地方笑出来呢?
白无忌:这又是一个人性本恶的最好例证了。
兰斯洛:伤脑筋,我并不想当搞笑演员啊。
白无忌:不光是这样的。当一部作品写久了,慢慢会有所拘束,这个不好写,那个不方便写,因为这些自我限制,作品慢慢就会僵化起来,失去生命力。
兰斯洛:是这样子吗?
白无忌:是啊,所以,藉著这次日本之行,作者也想重新调整一下步调,试试看目前的极限在哪里。
兰斯洛:如果成功的话,作品就重新有所活力了。本来混乱与动荡就是活力之源啊。
白无忌:说到混乱,这次日本攻略战的登场演员不少,光是看都看得很乱呢!
兰斯洛:多说无益,就等著看下一集吧。
白无忌:下一集,你会对蜥蜴女作什么吗?
兰斯洛:不管做什么,都没你的份就是了……
《我意天下》卷三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