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仍是下着,凤舆依旧快速行进,只是这次的方向与半个时辰之前正好相反罢了。细雨飘入伞里,落在李清儿发烫的脸上。
蒙蒙夜色中,一顶二人抬的滑轿悄然地迎面而来,抬轿的大约也没有料到这深夜里居然还会碰上贵妃凤舆,领路的侍女忙引滑轿让道一边。
花自弃的凤舆与那滑轿擦身而过。
风卷纱帘,花自弃好奇地望了一眼,毕竟这宫中能用上滑轿步辇的都是极尊贵的人。
纱帘后是一张美艳动人的脸,虽然引路宫灯颇为幽暗却难遮她娇俏容貌,美目低垂,朱唇微翘,一袭雪白轻纱衣裙,却不似东方国的妆扮。
心底升起一丝淡淡异样,这赏心悦目的美人,她似乎有点印象。不过这一点好奇很快便烟消云散了,毕竟美人总有些相通之处吧。
进了殿内才看出来李清儿双颊肿得厉害,吹弹可破的雪肌哪里经得住这样摧残,道道红印都似透着血丝,眼睛也哭得有些红肿,早失了往日的清亮。
“看你平日机灵得很,怎么刚才都不知道手下留情!”花自弃皱起娟秀娥眉,一边小心翼翼地帮她上药。
这伤势算不得轻的,又是打在脸上。
李清儿自小乖巧伶俐知进退懂礼数,从来也没挨过一个巴掌受过半点委屈,这样不光彩的伤传御医来看也实在难堪,幸亏她当初进宫备了许多药,一时也能应急。
“若是留个疤的,一个小姑娘家家可怎么办!”嬷嬷叹一口气将拧干的热毛巾递上去,“听说那个夷国进贡来的东西里,有些伤药很灵的!”
“那叫人去御药房取些来!”花自弃顿了顿,难怪觉得方才那个女子眼熟,原来是上次为夷国献宝的舞姬!
总算笨手笨脚上好了药,李清儿却是一句话都不说,只紧紧咬着唇角抑制自己在眼眶里打转的泪珠子。
花自弃怜爱地摸了摸她的手,这里她最喜欢的女孩子就数李清儿了,她今天又是为的自己才受了这天大委屈,花自弃心里多少有些歉意。
又宽慰她几句才差人送她回去休息了。
眼见花自弃也微露疲态,两名贴身侍女上前为她宽衣解带。
花自弃偏头看向嬷嬷:“王,回来了?”
嬷嬷低头恭敬回道:“奴才不知!”
花自弃点头,那便是回来了!明日迎接天子回朝的宴会都在布置中了,他却连夜回宫里来了。
她并不想像那种执着于老公行踪的变态妻子,横竖不过一场游戏一场欢。人人在戏里,戏里演得再真,总是真不过心去!
于是坦然地捉被,上床,会周公!<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