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落笙发现,在面对的秦莫言的时候,自己好像有些太松懈了,必定是这段时间两个人总是在一起,习惯成自然,然后,前世从来没有过的很多让自己无语的小习惯也跟着出来了。
比如,喜欢秦莫言满怀欣喜地扑到怀中,虽然偶尔会说对方不稳重,天知道,秦落笙很喜欢这样亲密的依赖。
比如,秦落笙喜欢抚摸秦莫言的头发,不管是秦莫言那头发丝有些扎手有些杂乱,还泛着浅淡的黄色的时候,还是渐渐地乌黑浓密柔软,他都很喜欢。
比如,虽然觉得有些异样而主动禁止了,秦落笙其实一点都不介意秦莫言半夜里睁着一双故作无辜的大眼睛,跑到他的床前,表示一个人睡很害怕之类的,他清楚地知道那是假的。
——
英姿飒爽,威武健壮,这样的词语,完全就是为了面前这匹纯黑色的马王而准备的,就是秦莫言跟着秦落笙回京的时候,骑着的那匹,现在,黑马正在很不高兴地撩着梯子,一下下,很快蹄下已经出现一个深深的凹坑。
让它不高兴的原因,是一边的白马,纯白色的马儿,高挑健美,高高地昂着头,对于对着自己挑衅地稀溜溜交换的黑马,不屑一顾的样子。
显然,对方状似不屑一顾的睥睨样子惹怒了黑马,马眼瞪大,后边的蹄子向着白马的臀部踢去,伴着两边被黑马的突袭吓了一跳的马倌的惊叫,白马淡定的闪过了这一击,然后,仰首长嘶一声,头颅越发高昂,站的笔直,望着黑马,像是在嘲笑一般。
不,就是嘲笑。
秦落笙望着越发暴躁的黑马,忍不住看了一眼旁边脸色有点阴的秦莫言,若不是知道自己现在笑出声来的话,男孩儿会炸毛,恐怕他真的要好好地笑几声了,不是黑马太有趣,而是因为,这匹黑马,让他莫名地觉得熟悉,有句话怎么说的来着?
物似主人形。
“笨蛋!”
秦莫言咬着牙根,磨出了这么两个字,然后,却是走到黑马身前,伸手,从马倌手中要来了两颗糖,一颗,放到了手心,递到了黑马的跟前。
鼻孔大大地张了几下,香甜的糖果气息,对马儿是绝大的诱惑,怒争着的双眼微微眯起点,愉悦地张嘴,啊呜一声。
秦莫言的腮帮子鼓动着,然后,张开嘴,香甜的糖果气息,却是连个糖果渣子都不剩下了。
秦落笙目瞪口呆地望着秦莫言教育自己的马儿要学会忍耐,要学会谋定而后动,威胁着那匹从愤怒渐渐地奄了的马儿要是再丢脸的话,减少它的糖果供应,黑马愉快地吃下了秦莫言手中的另外一颗糖果,这一次,它没有被骗,然后,一味儿地往秦莫言身边凑,却是不怎么搭理大白马了。
这么傻乎乎的马儿,秦落笙突然觉得,秦莫言这一招,也许意外有用也说不定。
然后,当两个人并辔而行,而黑马一路之上,再也没有挑衅白马的行为之后,他觉得,秦落笙给甜枣的行为,很有用。
“我以为你会收拾它一顿。”
秦落笙道。
风拂起少年鬓边的发丝,刮过脸颊,乌黑宛若檀木的发,趁着玉白色的脸颊,黑白之间,仿若闪耀着动人的星辉。
“啊?”
看呆了的秦莫言先是啊了一声,待到意识到秦落笙是在和自己说话的时候,不自在地挠了挠脸颊:“我是想揍它一顿的。”
“不过我觉得它有些傻,再揍一顿的话,会更傻的。”
秦莫言直言不讳,身下的大黑马的动作微不可见的一僵。
秦落笙和秦莫言没有察觉,白马察觉了,它对着黑马咧了咧嘴,那是嘲笑。
而马背上的两个人,仿若未曾觉察各自马儿的小小不愉快,仍然在各自愉快地交流。
秦落笙和秦莫言去的地方是誉国公名下的那间东郊的马场,秦落笙本来不想要带着秦莫言的,可是实在扛不住对方那满是祈求的眼神,最后,还是败下阵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