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鲁不知渊簇为何发笑,更不知他为何突然间如此高兴。
她只知,渊簇在得知与他同床共枕的人是自己后,并未失望与生气……
只这一点,就足以让乌鲁开心了。
她拉住渊簇的手,深情道:“我……我愿意与你一同赴死……”
“走开!你这个不要脸的丑八怪!”渊簇猛地甩开乌鲁,一脸怒相道:“我不愿与你这种人死在一块儿!”
语罢,渊簇直接拿起桌上的一个白面馒头,瞪起双眼,拼命就往自己嘴里塞!
乌鲁见状,也连忙爬至桌边,拿起一块儿用糖醋腌制的猪肉脯,用力嚼了两下,就毫不犹豫地吞进了自己肚里。
之后,她又两眼含泪地看向渊簇道:“我自小出身贫寒,没吃过多少好东西。而这猪肉脯是王宫之物,我从未尝过它的味道。今日,终于能有机会吃到了……真好吃。渊簇……我知道你是因为不愿意连累我,才那样说的。你放心,我不怪你……我……爱你……”
说完,乌鲁便头一歪,身子一倒,脸上挂着满足的笑容……死了。
渊簇没想到,乌鲁竟真的愿意陪着自己死!
且她在临死前,还勇敢地表明了自己的心迹!
事到如今,就算渊簇再鄙视她,再看不起她,心中也有所动容。
他将没吃完的半个馒头丢到地上,再匍匐着爬到乌鲁的胸口上,又哭又笑道:“我甚至不知道你姓什么,更不知你家住何处,家族兄弟几人……你……你就死了!你……你很好……”
话没说完,渊簇也闭眼而亡。
沈一心深深叹口气,不无遗憾道:“你何必……逼死他们?”
除了额尔敦外,屋中的其他人,根本不知沈一心口中的这个“你”是谁。
沈一心命下人将渊簇和乌鲁的尸首抬出去,再嘱咐他们将这两人好生合葬。
忙完这一切后,沈一心才屏退众人,只留额尔敦一人在房中说话。
“毒是你下的?”
“是。”
“为了嫁祸到渊簇头上?”
“是。”
“你不怕一个不小心,真把我毒死?”
“不怕。我带你去帮我母后立衣冠冢,你根本不会在府中。”
“你在饭菜里不仅添加了毒药,还添加了小兔荪们最爱吃的沙鸡血?如此,那些小兔荪才反常地吃人食?”
“是。”
“呵呵!你真舍得……那些小兔荪被我们养得那样好,你说杀就杀了?”
“可是……它们若养得太好、都活着的话,你就要回大祯了,之前我们说过此事……”
“你将它们都杀死,就只是为了……让我留在铎蠹?”
“并非只是为了……而是,我额尔敦自始至终只有这一个目的!哦,对了。那些小兔荪并未都被杀死,你瞧!”
说着,额尔敦就抖搂开自己身上的紫貂大氅,将怀中的那只灰色兔荪抱出来,举至沈一心面前,神色平淡道:“这一只……还活得好好的。我只留它来给我暖身子就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