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奈之下,沈一心只能勉强应道:“你们都留下吧,我这就让下人给你们安排住处。”
那二十名男伶人一听,立刻感恩戴德地一齐跪下,给沈一心磕起了头。
眼下这种情形,导致沈一心根本无法单独召见聂远征问清真相。且为了不露破绽,之后,她更是简单挥挥手,打发那二十名男伶人暂且退了下去。
她想着:反正聂远征跑不了,我过些时候再问也不迟。
那名宫官见沈一心将鬼沃赤送来的男伶全部留了下来,脸上终于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他冲沈一心简单道了个别,就带着鬼沃赤的近卫军自行离开了。
沈一心听着杂而有序的脚步声越来越远,这才敢长长舒了口气。
“怎么?你是很害怕我父王?还是不喜欢这些男伶人?”沈一心胸中舒出的那口气刚到一半儿,就听见一阵清脆中夹杂着阴暗的童声,在自己身后不喜不怒地响了起来。
沈一心暗暗责骂自己:我眼睛坏掉也就罢了,怎得如今耳力竟也下降许多?唉!额尔敦应该在我身后藏了许久功夫了,而我却丝毫没有察觉……
沈一心回过身去,用同样的口气回应道:“你父亲是铎蠹的王,我自然又敬又怕,此事有什么不对?至于那些男伶人……我都很喜欢。”
“哼!”额尔敦怀中抱着兔荪,两眼紧紧盯着沈一心,不屑一顾道:“都很喜欢?你一个瞎子,都看不见他们长什么样子,是怎么喜欢的?”
沈一心懒得同额尔敦理论,便凭记忆摸索着向她的房门口走去。
只是,刚走了两步,她就又奇怪地回过头来质问道:“对了,你个小屁孩儿!这宅邸是你父王赐给我的、是我的!你在这里做什么?还有,你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没人将此事通报于我?”
额尔敦轻笑一声,同时将兔荪放到院中随意奔跑,再回答沈一心道:“心表姐。你既是我表姐,又是我未来的妻子……咳咳!所以,我向父王请求与你同住,他自然会同意。”
“与我同住?!”沈一心吃惊地瞪着两只黑溜溜的眼珠,不可置信道:“虽你是小孩子……但你我未成亲,又怎可同住?且……我晚上并不习惯与人睡同一张床、盖同一面被子……我会抢被子的!就算你是小孩子,我也不会让着你!”
“噗嗤!”
认识额尔敦以来,沈一心还从未听过他如此放肆的笑过。
果不其然,痛快笑过之后,额尔敦因胸中憋闷,便又猛烈咳嗽了一阵。
不过,这次咳嗽似是没有他之前那般痛苦,因为,他竟边咳边笑得流眼泪道:“心表姐!……咳咳!我说得同住……只是同你住在一个宅邸之中,咳咳!并不是与你睡同一张……床、盖同一面被子!咳咳!”
闻言,沈一心登时变得面色通红。
她暗暗自责道:我没有弄明白额尔敦话中的意思,就贸然开口,这实在是……实在是令人羞耻。唉!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在打这个小屁孩儿的主意呢!这……该如何补救?
这边,沈一心的脸色红白相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