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现下,无论再怎么责怪博古也无济于事。
毕竟,大祯人并不会因为坤帖木儿汗责怪了博古,就乖乖将偷走的东西,通通还回来。
坤帖木儿汗恨恨想着,自己只能暂时咽下这口恶气了。因为惩治博古之事,必需等回到铎蠹之后,让鬼沃赤亲自定夺。
博古虽好色无谋,但其铎蠹王子的身份,却容不得坤帖木儿汗妄自处置。
原来,几日前,铎蠹军师失里,曾向铎蠹首领鬼沃赤献上一计。
而鬼沃赤听了此计谋后,十分满意,当即就着将军坤帖木儿汗依计执行。
坤帖木儿汗领旨后,先是派人收买了护城河上游的几个渔民,再通过渔民的关系,买下了离小木屋不远的那片芦苇地。接着,铎蠹兵又用那片芦苇荡做掩护,将大量炸药,一次性埋在了离凉州卫城门二十里地远的护城河底。而那护城河底,刚好就在大祯兵防守最薄弱的一处城墙下面。铎蠹人本想着,他们的大部队直攻凉州卫的正门,而另外一部分人,则通过炸药炸开的城墙口,直捣凉州卫内部。
可谁知,如今两军还未正式交手,炸药就率先被大祯人偷走了,还反过来用在铎蠹兵身上!
这如何能让身为主将的坤帖木儿汗不急、不气?!
且,铎蠹兵不止提前在护城河底埋下了大量炸药,企图炸毁城墙。他们还在藏在芦苇荡的赤龙舟上,提前预备好了许多攻城所需的云梯,以及浸了火油的箭矢。当时,是博古主动请缨,接下了看守炸药和赤龙舟的重要任务,但眼下,这些东西却全都飞到了大祯人手里!
“好一个紫珠!竟敢拿我提前备好的东西,做你们雪里的炭火?!”坤帖木儿汗见攻上去的铎蠹兵,全被从凉州卫城墙上扔下来的炸药炸得尸骨无存,不由越想越生气:“凉州卫的大祯兵与我们铎蠹交战数日,早已士气低落、山穷水尽。此战,我们本只需里应外合,就能立时将凉州卫收归铎蠹所有!可眼下……唉!”
“卓力克图!神箭手卓力克图在哪儿?!快让他到我面前来!”坤帖木儿汗忽然暴跳如雷地发号施令。
将士们将坤帖木儿汗的命令传达下去,不多时,一名身跨雄伟黑马,面若玄铁金刚的男子,就从一众骑兵堆里奔了过来。
这名男子个子不高,但再仔细一看,此人双眸坚定,气质严肃,一看就是沉稳有谋之人。且其双臂粗壮有力,应当就是坤帖木儿汗口中呼唤的那个“神箭手”了。
果真,那名男子到了离坤帖木儿汗还有几步距离时,就直接从马背上利落翻下,再单膝跪倒在坤帖木儿汗脚边道:“末将在!”
坤帖木儿汗迫不及待道:“免礼!卓力克图!你快帮我看看,城楼之上所立之人,可有那个可恶的‘紫珠’?!”
卓力克图号称铎蠹第一“神箭手”,是以,他目所能及之范围,自然也是十分惊人。
要知道,眼下卓力克图和坤帖木儿汗等人,可是在护城河的另一边。他们距凉州卫城墙上的城楼,足足有一里地远!若换作常人,要看清城楼中人,必定十分艰难。但卓力克图只是往那个方向轻轻扫了一眼,就回头对坤帖木儿汗禀报道:“大人!紫珠并未在城楼之上。”
“并未在城楼上?!”坤帖木儿汗似是有些不太相信:“方才,有信兵禀报,说一红衫女子从城墙下,径直飞身到了四丈多高的城楼之中!那红衫女子不是紫珠?……不可能!这凉州卫,除了紫珠有此武艺之外,还有何人有这等本事?”
卓力克图低头答道:“大人!那名红衫女子并非紫珠。”
坤帖木儿汗略微沉吟了一下,便又问道:“既紫珠不在那里,又是什么人在城楼中指挥大祯兵向我铎蠹投掷炸药?”
卓力克图很快答道:“是云麾使干信安和城门领陶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