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着哭相僧人手中的烛光,刘峥仪见这房中竟有两张窄窄的木板床分放屋子两侧,心中登时就有些失望。
而沈一心则立时对那珠子僧人双手合十道:“多谢大师。”
那两位僧人见状,同时对沈一心点点头,便退出了门去。
待听不见那两位僧人的脚步声后,刘峥仪才出声抱怨道:“这算哪门子寺庙?竟连顿斋饭都不给贵客准备!”
沈一心笑道:“人家尊称我们贵客也就罢了!怎得刘兄来到人家的地盘儿上,还自己称呼自己是‘贵客’呢?这是哪门子道理?还有,刘兄从方才就似是一直在生气!却不知,生得又是哪门子气?”
听沈一心问得直接,刘峥仪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略一思索后,他只能随口扯谎道:“我哪里生气?能有地方住就不错了,我感恩还来不及……没有心情生气!”
刘峥仪说完这句话后,便转身安置逐日和随身携带的行李。
沈一心意味深长地看着他歆长的背影笑道:“今夜……我们恐是无法好生安睡了!怕是……要活动活动筋骨。”
“活动……筋骨?”刘峥仪立时就回过头来,面上挂着一丝不可思议的羞赧道。
见沈一心只是笑眯眯地盯着自己不说话,刘峥仪心里顿觉没来由地慌张。
他口干舌燥地问道:“怎么个……活动筋骨法?”
沈一心上前,好笑地拍拍刘峥仪的肩头道:“刘兄!你是不是想歪了?我说的活动筋骨……并非你脑子里所想的那种‘活动筋骨’……”
刘峥仪面色通红地别过头去否认道:“我脑子里……可什么都未想!”
沈一心先是“呵呵”一笑,后又满脸正经道:“刘兄也应该察觉到那两个和尚不对劲了吧?”
刘峥仪有些犹豫地点点头道:“确实有些不对劲!可具体哪里不对劲……我又说不上来……唉!先别想那些了!心儿!我们奔波这半日,你腹中定是饥饿了!哝!这午时剩的五色饭团、棉菜粑,还有半只黑药炖鸡……都给你!”
正说着,刘峥仪便把一捧用青叶包的饭团和一整个用鼠曲草做成的绿色干粮,还有那半只油腻腻的炖鸡,通通不由分说地塞到沈一心手里!而他自己则低头津津有味地啃一块儿硬邦邦的芝麻厚饼。
沈一心见状,倒也不做推脱,只笑笑将那饭团和棉菜粑一一接下,再将半只炖鸡抛给逐日道:“哝!你这小畜生也该饿了!快吃去吧!”
逐日扑上去,一把将那半只鸡摁在爪下,三下五除二就将其吃进了肚里!最后,它竟还既满足又挑衅地看向刘峥仪,且那模样活像是在说:瞧!我吃了炖鸡!你却只有啃芝麻饼的命!
刘峥仪登时有些气结道:“你这小畜生!我是不是将你喂得太饱啦?你竟敢骑到你主人头上啦?”
逐日得意地“嗷呜”一声,之后就满意地蜷缩到一个角落里,不再搭理刘峥仪。
见刘峥仪干巴巴地啃着芝麻厚饼着实有些可怜,沈一心便似是变戏法儿般地从小包袱里掏出满满一盘酱牛肉来道:“刘兄这般真心待我,给我吃中午的剩饭,我也不能亏待刘兄你啊!哝!这盘酱牛肉,算是我给你的回礼!”
刘峥仪看着那青花瓷盘子上面放着带些汤汁儿的牛肉,瞠目结舌道:“心儿!你偷偷准备酱牛肉也就罢了……怎得还把人家的盘子给带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