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昏。
流淌在癸泊萃城墙上下的不只是火红的暮光,还有厚厚地一层暗红色的人血。
虽然七横八竖躺倒一地的这些尸体生前还在互相残杀,但是此刻大家的血肉却混杂在一起,再也不分你我。
在遍地的尸堆上面,一些人影仿佛游魂一样四处晃动,三三两两的搬动着一具具尸体。那些都是由参战双方派出来清扫战场的奴隶。
但偶尔也有一些女人的垂泣声,那是起义军战士的亲属,妻子或者是老母亲,她们互相扶持着茫然地在尸体间搜索自己熟悉的面孔。
她们中的大多数人永远无法找到她们逝去的亲人了,他们的躯体已经与敌人混在了一起,再也难以辨识。
极少数人发现了她们所熟悉的面孔,可是这并不代表她们是幸运的。她们的丈夫或者儿子,现在已经变得冰冷而狰狞,于是夜空中又开始飘荡起了她们悲恸的哭号。
这阵哭声是如此的悠扬,远远地如同幽魂一样飘荡在傍晚的天空之中,直钻入双方将士的耳朵之中,让人不禁怅然若失,恍惚不知身在何处。
这场大战,双方一共有两万多名战士倒在了这片土地上,再也没有起来。
在癸泊萃的城门正上方,一个身穿皮甲的老年武士正静静地坐在中间的石凳上面,他的身边有一名战士正在为他包扎鲜血淋漓的左臂。
他正是起义军的统帅斯维思.普瑞斐逊,在白天的战斗中,他亲自率领了2000名老兵,一举抵挡住了士气正盛的讨逆大军的攻城。
但此刻的他目睹着城下凄惨的战场与妇人们悲锵的啼哭,心中黯然不已。在多年的军旅生涯中,他曾经无数次目睹过这样的情景,可变得冷酷的铁石心肠却毫无任何的感觉,但是这一次却不同,那些鬼魅般的哭声仿佛像魔咒一样缠绕在他的心头,久久都不曾离去。
不知道什么时候,他发现自己的眼角有了一丝湿润的感觉。
“统领大人!”一名亲兵走过来,双手捧着一支羽箭,上面绑着一封信札:“这是刚刚从城外射进来的。”
“哦?”回过神来的普瑞斐逊接过羽箭,将信札从箭杆上面取下来,展开后,就着一旁油灯微弱的灯光细细的阅读起来。
一边看,他的眉头一边紧紧地拧到了一起。
在这封没有署名的信中,有人警告他在不久的将来,癸泊萃城中的奴隶将要起来作乱,与城外的大军里应外合,攻破这座城市。
说起来自从长老会与大部分的部族贵人离开这座城市之后,城中的奴隶就处于无人监管的状态,除去随同他们主人离开的那一部分,剩下来的大约还有数千人的样子,要说这些人对于起义军是绝对没有好感的,过去平民在低贱的奴隶面前喜欢大摆架子,以示自己的高贵,因此两者的关系并不是非常的和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