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心海瞅了他一眼,小心翼翼地晃过他,走到卧室里,躲在门后说:
“那我锁门了哦?”
“嗯。”陈涯看书。
“钥匙不在外面吧?”
“在门上。”
江心海把门上的钥匙拔了下来,在手里晃了晃,说:
“我也不想防备你,但是我觉得还是不要考验你比较好。”
“我懂。你好啰嗦。”
“好吧。”江心海准备关上门,在关门前的最后一瞬间,她又小声说了句“晚安”。
……
江心海有点入睡困难症,关灯前玩了一个小时手机,关灯后又玩了一个小时手机,好不容易丢了手机,又发现自己择床。
床单和枕头是新换的,带有异己的气味,江心海捉摸不透,这是存放久后的洗衣液气味,还是沾染上了陈涯的气味。
这种想法一旦生了根,人就睡不安稳。
也不知道过了多长时间,江心海感觉自己没睡着,又好像睡着了,尿意实在忍耐不住,才穿上拖鞋,轻轻打开门锁。
屋外已经是一片黑暗,她得小心翼翼不撞到地上那些乐器,蹑手蹑脚偷渡到洗手间去。
蹲下身,黑暗中她满脸通红——在寂静的夜里,她的如厕声音太响亮了。
她暗自庆幸,幸好陈涯现在睡着了。
她觉得自己也是有偶像包袱的人了。
走出洗手间,江心海借着窗外照进来的月光,摸黑往回走。
房间里地面上乱七八糟什么都有,但是最主要都是江心海自己制造的,比如她的凉鞋,还有她随时准备放弃的帆布包。
她小心地绕开这些杂物,突然,脚尖触碰到一个毛茸茸的、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触感既硬硬的,又软软的,有如活物。
就好像背后被电击了一般,她整个人由内而外地炸开了,猫猫一样蹦跶起来,随后脚后跟踩到一个硬硬的、圆滚滚的东西。
等到她意识到那是架子鼓的鼓槌的时候,已经什么都来不及了,她整个人失去了平衡,一头栽到在旁边的沙发上。
好消息是,她倒下的时候,用胳膊护住了胸口。
坏消息是,她的胳膊肘正中躺在沙发上的陈涯的小腹。
“啊!”
“喔!
!”
她和陈涯同时发出一声惨叫,毫无疑问,陈涯的那声惨叫更惨。
灯被打开了,江心海和蜷缩在沙发上的陈涯两人四目相对,然后她目光挪到地板上,才发现自己之前以为是老鼠的那个东西,其实只是刀狼送给她的牛肉干而已。
那东西被她啃了一口后,很不讲究地连同塑料袋一起掉到沙发底下,也没人捡。
“对、对不起。”
江心海在道歉上非常礼貌,但是看到陈涯一脸没有睡醒的呆滞表情,同时带着从睡梦中被捶醒的幽怨,忍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陈涯问。
“没有,我、我刚才做了个梦,梦里你特别可恨。”
江心海撒谎了,她不想自己刚才的糗事被陈涯知道了。
接着,她的目光变成了被黑洞吸引的光,不由自主地瞟向陈涯身上的某个高高耸立的地方。
实际上,刚才她在踩到那个硬硬的、圆圆的鼓槌倒下的同时,手上还摸到了某个硬硬的,圆圆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