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说着话,突然官道上响起一阵马蹄声,巡抚福建地方的大员熊文灿好奇的打开帘子,伸出头来一看,顿时一惊,这是锦衣卫啊。
只见那队飞鱼服的骑兵见了车驾,首先喝问来人,得了确定的消息之后,才翻身下马,护着一个内官前来,熊文灿心知这是朝廷有紧急旨意下来了,顿时赶紧下了马车,等候在一侧。
“来人可是佥都御史,福建巡抚熊文灿胸大人?”
等那内官到了近处,瞧见这人官服,顿时尖声问了一句,
“正是本抚,不知天使到此,所为何事。”
“福建巡抚熊文灿接旨~奉天承运,皇帝制曰:福建巡抚熊文灿,安抚地方有功,今令擢升兵部右侍郎,领宣府,大同并山西太原镇总督赞理军务等,旨到即行。”
“臣,领旨谢恩~!”
带着苦涩的笑容,熊文灿还不得不给来人暗地里使些银子打发走,可是遥望西边,却是半分笑意都没有。
兵部右侍郎,宣大总督的职务,看似比巡抚福建高了一级,但是那是个火坑啊,谁掉进去,谁就再也爬不起来了,
“杨兵部,你这是给我找了个好差事啊~!”
知道内情的熊文灿,现在也只能剩下苦笑了,原本他在福建当巡抚当的好好的,安靖地方的功劳也不小,虽然不升迁,但起码没什么危险,只想着混上几年,不管是调任中央也好,调任其他富庶省份继续做他的巡抚也好,
也比让杨嗣昌瞧上,比直接调到山西那地方好吧,他连夜赶着准备进京,就是为了面圣,准备推辞这份差事,可惜,崇祯帝压根连见面申诉的机会都不给他,连夜在京城外边,一道旨意就把他给打发了。
“老爷,现在怎么办?”
他的亲信幕僚,也是懂得山西那凶险地的,现在那叛贼李璟,连秦王的旗号都打出来了,老爷这去,不是羊入虎口吗?
“不打紧,走一步看一步吧。”
熊文灿心衰力竭,浑身无力的挥挥手,然后又在家人的搀扶下进了马车,吩咐开始行路,车队就往西南绕了个道,取道北直隶往山西去了。
熊文灿倒霉,那还有个更倒霉的呢,此刻驻扎在北直隶黄河边上的京营总兵官王朴,那纯属倒了八辈子血霉。
“丢他老母的,我也是昏了头啊,当初百般花银子,就是想留在黄河北岸,不想过河,现在倒好,河不要过了,却调到山西去了,这不是坑人吗?”
回想当初自己花了足足上万两银子的贿赂,才勉强得了个驻守河道,严加防守的差事,总算不必进入河南剿匪了,当时王朴还觉得不错,起码这出动1万2千人的京营,实际在编5000人左右,足足有七千人的缺额被吃了空饷,
而且还没啥危险,他也就乐得如此了,任凭卢象升在黄河南岸如何催促,他就是囤兵不前,坐视观望。
可是昨日一道京城加急的旨意,却把他这层好心思,却给搞没了,也没别的,就是让王朴和新任河南总兵交接军权,然后率领他的本部在册3000人西进,改任大同镇总兵官,直接听令于新任宣大总督熊文灿的指挥,
这能去吗?大同镇原任总兵高勋,如今都被李璟给举荐成山西都司衙门指挥同知了,他去接替高勋的位置,这不是找死吗?
可是旨意到了,他又不是文官,甚至连个缓冲拒绝的时间都没有,当日领着圣旨的新任河南总兵就带着招募来的八百兵丁进驻了军营,接手了原属京营的在册9000人马,然后带着他们迅速开拨准备渡河,
手里没军权的王朴,这下就抓瞎了,别看他手里握着的在册3000精锐,可架不住实际上,也就800余人,这点人马,能打得过李璟留守在大同的一个军,那才是真正的笑话,人家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自己给淹死。
“总兵大人,咱们现在,要不逃吧?”
下头一个参将,连和流寇作战都不敢,更别提什么进军大同,和秦军对峙作战了,那简直是自寻死路啊,
“逃?咱们能逃到哪里去,左右都是一死啊。”
王朴几乎有些绝望了,如果换做以前,他在京营提督兵马,军职连五军大都督府的佥事都没混上,要是能外放大同总兵,那是一百个愿意的,但是现在,那地方谁去谁死啊。
“要不咱们干脆去了大同,投秦王殿下得了。”
终于有一个将领说出了心底话,可是却惹来其他人的沉默……u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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