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今日,我若称王,便是弱秦,兵马将士不过十万之众,且新编人马,操练不精,战备不齐,粮草不济,黎民不曾归顺!关隘不曾修缮!吏治不曾清明!”
“反观明廷,坐拥天下,有京营蓟辽精锐,有湖广米粮后援,有江南财富之地,民过万万,兵将百万之众,虽天下乱民并起,义军烽烟遍及山西,山东,外有蒙古,建州鞑子窥视,但血肉还在,且享国二百载,素闻有忠义之士,”
“若我此刻贸然称王,明廷必弃各路义军于不顾,以百万之众击若秦,则潼关高百丈,黄河宽万步,亦不能挡其暴怒之心。”
“且秦者,有关中水利之便,天府之国为其后援,粮草齐备,可供养百万之众征战,而我等弱秦之像,关中残破,天灾不断,实力不济也。”
“诸公,为身家性命计,为我乞活军计,为山陕百万军民计,当恪守职责,休要提称王建制之举,以免毒害地方,误伤我军民性命也。”
这句话一说完,大伙顿时都听明白了,归纳成一句话便是,咱们现在的实力,还不如朝廷,要是称王,朝廷肯定要震怒,必定弃当面之敌于不顾,然后全师前来讨伐。
而乞活军此刻还没彻底站稳脚跟,于是不能贸然举事,应该先积蓄实力,继续借着朝廷的虎皮发展,兴修水利,发展农业,训练兵马,革新装备,终有称王建制的一日。
“愿为主公万死。”
张二麻虽然名字不咋样,可架不住人的脑子活络,此刻闻言,顿时领头拜倒在地。
诸将心里热血褪去,心知此刻时机未到,但是主公是有心思称王的,这只是时间的问题而已,于是也各个欣喜,纷纷摩拳擦掌,就等立下功劳,届时论功行赏时,暗想自家也能封个侯爵看看,那便是一生光宗耀祖了。
等到大伙都冷静下来之后,李璟才慢腾腾的道,“如今陕西地界,剿援总兵官马世龙所带三千标营,已被陈达所灭,此刻大军两万,云集边境,天授不取,必受其乱!”
“宁佑何在!”
“末将在!”宁佑大声吼着。
“命你领本部五千兵马,分作数路,扮作流贼,取宁夏后卫驻地,但有一条,若边军愿降,则收为我用,叫他们换防出来,整训之后,再分发长城隘口,严加戒备,不许放蒙古鞑子一兵一卒入关。”
压力是有的,五千兵马既要防守内地,还要兼顾长城,不过宁佑心知届时肯定不会将乞活军教导镇浪费在边境上,所以赶紧点头答应下来。
“张二麻何在?!”
“末将在!”张二麻闻言,也赶紧出来应声。
“你带本部八千人马,打本官延绥总兵官旗号在后,以一部兵力扮作流贼居前,东出延绥,但有关隘,以我将令调防,然后全军围而不歼,若有肯降着,一并取用,但其将官,甄别下来,全部送入内地,严加看守,务必不许走漏消息。”
“是!”
张二麻这下就为难了,但也只能先点头答应下来,等过后,再向李璟进言去了。
“无须担心,我已命郭胜带第一镇主力,从东,南两面同时切断了延绥镇的退路,而我招募蒙古部落,也同时会在东北面拦截延绥镇的溃兵和信使,保证叫他们一个人也逃不出去。”
李璟显然是发觉了他的疑惑,很快就出口解释道。
又说,“同时郭胜的第二旅申正所部,带两个营三千人马,从安定出兵,将延绥镇东西切断,叫他们首尾不能相连,你的任务,便是将成瓮中之鳖的延绥两万官军,尽皆拿下便是。”
“喏!”张二麻顿时点头应是。
“传令将官何在?”
左侧站立的一个通讯都校尉立即出身跪倒。
“与你军令一道,立即派人西去,命亲卫镇第二旅陈达所部,立即北上,取宁夏镇,但有肯降者,一并留用,将官全部送入内地看押。”
“命第四镇李瑁所部,全军破靖虏卫驻地,取宁夏中卫,所得兵丁,打乱建制之后,派人统辖驻守原地,然后出宁夏镇,汇合陈达!”
两道军令一下,亲卫和教导镇并第四镇两三万人马顿时动了起来。
李璟是压根不在乎朝廷如何反应,只要没走到撕破脸皮动真格的地步,朝廷就无法忍受打烂了全国来围剿陕西,没有谁敢下这个决断,而陕西内地,南边有第五镇主力防备着四川来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