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炷香后,莼兮身着紫色长裙,**着双足就往台子上去。先前的小两把头也被放下,头上的装饰也都一一褪下,只简单的用簪子固定。沐卉怀抱琵琶早就坐于台下,只等她示意。
“莼兮还有一个不情之请。”莼兮含笑望着玄烨:“臣妾听闻裕亲王的笛声可谓一绝,皇上又会羯鼓,不知可请得动。”
玄烨一听大笑起来,对着不远处坐着的裕亲王福全道:“皇兄可愿?”
“但凭皇上做主。”福全起身,回到。方才见这莼贵人的表现已经是不俗,如今又自信满满的样子,也乐意参与进这一出好戏里。
莼兮这才仔细瞧了一眼裕亲王,可当真是传闻中的美男子,与玄烨有七分相似的脸,眉眼之间透露的潇洒不羁,看上去就像是画上下来的神仙一般。因是家宴,故未穿朝服,只着一件月牙白的袍子,更显皮肤白皙。莼兮忽然就想起韩姬来了,这样的男子恐怕只有那样的女子才配得上吧。莼兮又看了一眼他旁边的福晋,心中叹道:只是可惜了。
“哀家就做个主。哀家也许久不曾见过你们兄弟二人合奏了。”不等玄烨说话,太皇太后已然应允。
莼兮见状,心中暗喜。
“谢太皇太后。”莼兮跪下行了礼,奴才们早将巨大的白绸平铺在大殿正中,旁边也摆好了各色颜料。
乐声起,莼兮在白布上飘然起舞。柔软的舞姿,轻盈的舞态,似空中的浮云,又似蜻蜓点水,仿佛仙女踏在水波之上。
莼兮时而用手中的白绸缠住颜料中的笔,再一个转身,在白布上勾勒着。脚上的步子从未停顿,纤柔的身体也随之摆动。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她就像是身在画中的仙子,置身于画中一般翩然起舞。
五彩的颜料像似绣女手中的彩线,在白缎上绣出各色的图案;又似画工沾上的彩墨,在宣纸上画出伟岸的江河。
玄烨的手不停的拍打在鼓上,眼睛却是丝毫不曾离开过莼兮的身上。
这一刻,所有人都为之动容,移不开双眼。只想看着这样一幅画卷,这美丽的仙子在水波中轻轻踏过。
一曲完,莼兮亦是停下脚步。微微一弯身子,行了礼:“嫔妾献丑了。”
玄烨伸手将她扶了起来:,低头看了一眼她裸露的双足仅穿了一双白袜,吩咐梁九功:“快把鞋取来。”
梁九功将鞋呈上,玄烨接过,蹲下身子为莼兮将鞋穿上。然后转身,回到宝座之上。莼兮红着脸退到自己的座位上。
“来人,将莼贵人的画作拿来。”太皇太后吩咐道。
四名太监将白绸摊上,承到众人面前。
“好,好,好。这起舞作画并非人人都能做到。哀家本以为谨贵人已经是能人所不能了,今日见了,才知道什么叫做浑然天成。”太皇太后见了画,忍不住直直的点头。
众人见了也都目瞪口呆。这短短的一舞,竟然能让她画出了刚刚她起舞时的场景。不仅仅是舞台,还有她的身影。就连在一旁打鼓的皇上,吹笛的裕亲王,以及弹奏琵琶的沐卉都画得惟妙惟肖。
这画工岂能是凡人可比,加上刚才的一舞更是令众人佩服不已,。
“皇奶奶。看来孙儿为莼贵人伴奏可是对了呀。”福全见了此画不禁大为称赞。能在这么短的时间画出这一幅画已然是不得了,又能将那凌波舞跳的真如谢阿蛮在世可更是令人叹服:“皇上能得此佳人真是妙哉,妙哉。”
玄烨失声笑了笑,道:“朕也只是见过莼兮的画,不想她能在这样的情况下完成这起舞作画。还能画得如此精彩,倒也着实令朕惊讶。”
“来人啊。赏。”玄烨又吩咐道。
“既然皇帝赏了,哀家也不能白白欣赏了这一才情。苏茉儿,将哀家的朝阳五风挂珠钗拿来。瞧莼贵人这一身的行头,就差这只钗了。”
“莼兮谢皇上,太皇太后赏。”莼兮满脸笑意。
太皇太后从镶红宝石的雕木盒子里拿出珠钗,对着莼兮招了招手,莼兮立刻上前,在太皇太后面前跪下。
太皇太后将手中的朝阳五风挂珠钗亲手戴在了莼兮头上,又轻声在她耳边道:“哀家可是赏了别人眼红也得不来的东西,是否要回礼呀?”
莼兮暗喜,回道:“嫔妾就将今日所之画送给老祖宗,可好?”
“老祖宗?哈哈,哈哈。哀家喜欢这个称呼。这寻常人家,不都是称奶奶为老祖宗的?既然如此,那今儿起,见了哀家,都叫老祖宗。”太皇太后朗声笑道。这姑娘平日里也鲜少来慈宁宫,也倒是不惹人注意。若不是今日佟妃提及,怕是也会安静度过一晚。却不想,自个儿出了个难题,倒是解答得异常漂亮。
玄烨在一旁可是听得真真儿的,忙接到叫道:“是,老祖宗。”
大伙儿一听也跟着叫:“老祖宗。”这宫里,只有太皇太后高兴了,才是最重要的。大家不禁佩服这莼贵人的聪慧,一字一句都能将她逗得如此开心。看来这宫里又是要出事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