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傍晚时分,徐鲁两人才又返回。
当晚小离下厨,做了一大桌的酒菜。
席间,小离笑问:“徐师兄,鲁师兄,你们去见老爷子,结果怎么样啦?”
鲁蒙搔了搔头,嘿嘿一笑,瞧了眼徐星。
徐星脸色古怪,三分气恼,七分尴尬,只是闷头吃喝,不说话。
小离见他不说,也就不再多问。
四人边吃边说些门派里的事情,酒至半酣,徐星忽然叹出口气,骂了句:“他奶奶的雄。”
鲁蒙只是傻笑,周进和小离更感奇怪。
徐星搬过一大坛酒,连斟了四大碗,叫道:“师兄,老鲁,小离,喝酒,喝酒。”
鲁蒙和他碰碗仰脖子一口喝了。
周进笑道:“好,今晚咱们不醉不散。”陪着一饮而尽。
小离不愿扫三人的兴,勉强喝完,吐了吐舌头,又辣又呛,眼圈儿也红了。
徐鲁两人哈哈大笑,又满了三大碗。
周进看得出来,他们俩这是明摆着要喝醉,也尽兴相陪。
三人都是武道中人,虽说体质特异,但这酒也不是普通凡酒,一连十来碗下去,都已薰薰然有了醉意。
徐星酒意上涌,突然间又喃喃说了句:“十三年来第一次……”又连尽两大碗。
鲁蒙用力拍了拍他的肩膀,酒意一起,便管不住话头了,费了半天的劲儿,把他们白天去见鲁老爷子的情形说了出来。
原来上午徐星硬着头皮,跟鲁蒙去了鲁家。时隔多年,老爷子一见他的面,都不用鲁蒙分说,居然还就一眼认出了他,顿时滔天怒火大发。
徐星见势不妙,立即跪下磕头请罪,一面忏悔,一面声泪俱下,哭诉着自个儿的身世,当真是要多凄惨,有多凄惨。
还没等他说完,老爷子倒生出一腔的同情怜悯来,感叹了两句,心头憋了几年的怨气,早抛到了九霄云外去。
中午徐星又陪着老爷子,尽兴喝了一顿酒,着意奉承,老爷子一高兴,竟收他当了干孙子。
听完这些,周进哈哈大笑,一转头间,却见身旁的小离已热泪盈眶。
鲁蒙大着舌头,奇道:“小离兄弟,你……你怎么……哭……哭……”
“哪有?我……我是被酒呛着了。”小离忙擦去眼泪,端起酒碗,强作欢颜,“徐师兄,鲁师兄,我敬你们。”
三人干了一碗,小离头晕目眩,慢慢坐下,缓了缓,道:“鲁师兄,你们家那么好,你为什么还要……还要离开家里,跑来这里修练武道?”
鲁蒙脸上显出忸怩之态,傻笑两声,却没作答。
“哈哈,臭狗熊要当大英雄。”徐星突然指着他大笑起来。
“老徐,你……你……你别乱说啊!”鲁蒙气急败坏。
徐星不理他,摇摇晃晃的从椅子上站起,对着面前的空气作拉扯搂抱状,粗着嗓子,瓮声瓮气地道:“锦儿妹妹,我就要娶你,我就是要娶你,我……我要怎样,你才……你才肯嫁我?”
周进和小离一愕之间,只见徐星搔首弄姿,故作姿态,又扮成副姑娘家羞答答的模样,扯紧了嗓子,细声细气地道:“蒙哥哥,我以后的夫君啊,他会是个大……大英雄,要像是……像是长山王那样的大英雄……”
他此时已然醉了八分,还没说完,便酒意上涌,连着打了两个酒嗝,一时捧腹跌足,狂笑难禁。
鲁蒙臊得满脸通红,将他扑倒在地,两人又扭打成了一团。
周进和小离相顾莞尔,也忍不住哈哈大笑。
笑了几声,小离起身,替周进和她自己也斟满了酒。
“哥哥,咱们……咱们也喝。”
周进怔了怔,和她碰碗喝了。
小离这一碗入腹,不过片刻,醉意上头,只觉一阵天旋地转,晃了两晃,倒入周进怀里。
周进见她醉得厉害,抱她回屋里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