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哟,你这丫头怎这么不知好歹,服侍人怎么了,你看刚刚那两个员外,是怎么对你们的,可在我面前,连个屁都不敢放!
你这丫头是没进过荣国府,那三间兽头大门,可气派着呢,进了大门再走一射之地,才是二门,过了抄手游廊,便是老太太、太太和姑娘们的住所,简直和仙境一样,就我们下人们住的地方,都比你家要好……”
王善保家的喋喋不休,口沫横飞,一副此生无悔做家奴,来生还入荣国府的模样。
司棋也是期待的笑容中带着高高在上的倨傲,以俯视的眼神看着巧儿。
在她想来,这是赏赐给巧儿的机会,很多穷人家的姑娘,求都求不来呢。
待得王善保家的说完,王蠡接过来道:“姥姥的好意我们心领了,但我们是正经人家,二叔若是回来,知道了婶婶把巧儿发卖给人做了奴婢,只怕交待不过去,还是算了吧。”
“你这小兔崽子,哪有你发话的份儿?”
王善保家的立眼一瞪!
王蠡作为一个现代人,绝逼接收不了把自己的小堂妹卖为奴婢,更何况荣国府是一艘破船,白茫茫一片真干净的下场正等着呢,怎可能把巧儿往火坑里推?
当即沉声道:“二叔视我为己出,如今二叔不在,我有责任挑起这个家的担子,巧儿是婶婶的心头肉,我们家再穷再难,也不会把巧儿卖给人做奴婢。”
“呸!”
王善保家的一口黄痰重重吐在地上,不屑道:“你一个五级书院读书的小兔崽子,还指着出人头地?横竖多识几个字儿,将来给人当当帐房,打打算盘,一个月攒下一两银子我都服你,自个儿过的扣扣搜搜,还学人吹牛想挑起家里的担子?
今儿若非我来的巧,那吴员外和柳员外你们就打发不了,给人做奴婢怎么了,宁做太平犬,不做乱世人,也不知从哪儿学来的穷酸劲儿!”
王蠡眼神微冷,想着先前王善保家的在外偷听不进来,直到自己差不多唬住了俩员外,才进来装好人,心里就不舒服。
再以这老泼妇平素的作风,怎会那么热心,要把五服之外的巧儿领进贾府?
是不是另有隐情?
司棋也恨铁不成钢道:“瞧这书读的,本事没学到,心气倒是读上来了,沾了眼高手低的毛病,你若是愿意呀,我也可以把你荐进府里当个小厮,就凭你认字,再机伶点,保管比守着这间破店要强的多。”
王蠡拱手道:“表姐的好意我真的心领了,我和巧儿暂时还没有进荣国府的打算。”
司棋神色极其不善。
婶婶迟疑道:“大姑,还是等当家的回来再说吧,他不在家,我们确实不好做主。”
“呵!”
王善保家的冷冷一笑:“你还指着那死鬼回来?献王陵是什么地方,这些年来,凡是进去的有哪个出来了?
偏还有各种谣言流传,说什么陵里全是宝贝,随随便便从里面摸一件出来就一辈子吃喝不愁,又说有长生不老的仙丹,凡人吃一颗,可立地成仙。
每年都有数不清的蠢货去碰运气,都是穷疯了满脑子净想着发财,天底下哪有那么好的事儿,呸,都是活活蠢死的!”
说着,王善保家的又是狠狠一口痰吐下。
婶婶一阵摇晃,面色苍白,显然,二叔一去不归,让婶婶几乎要崩溃了。
“娘!”
巧儿眼里蕴上泪珠,扶住婶婶。
“好啦,好啦,老婆子嘴碎,说了不该说的话,你就担待着点,今儿我们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了,以后你们家的事儿,我们再也不问,司棋,我们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