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间的太阳正烈,令狐飞看向车夫的眼神却冰凉犀利。
“长官何出此言?难道甄少尉随便提一句,我们车夫都变成了傀儡人。”四十岁左右的车夫依旧面无表情,只是侧头看了令狐飞一眼,眼神中似乎有一丝鄙视。
“那你为什么强装镇定,一点表情都没有?”令狐飞放在后腰的手已经摁开了枪套按钮。
“长官,我是退伍军人,8年前被战友扔出的手雷误炸,脸部神经彻底坏死。
别说跟你说话时我是这副德性,就是面对我缠人不讲理的小女友我也这样。不过,她说我很酷,不像你对残障人士这么有偏见。”车夫转过头,脸色不变,眼神无奈。
“你不早说,吓我一大跳。”令狐飞长吁一口气,手重新拿了回来。
“嘭!”
令狐飞身形刚刚放松耷拉下来,背后突然一声巨响!
拉车的骏马惊的往前一蹿,车夫赶紧勒住了缰绳。
令狐飞闪电般拔出手枪,扭过身子瞄准。
脸上的表情像个受惊的布偶猫。
马车后,路边叠的高高的塑料筐已倒下,数十只装着枯枝烂叶的塑料筐砸在路中间,粉尘扬起一地。
“臭打工的!为何推翻我菜筐?”
“谁让你把这堆烂筐放在路边的,你这是占道!还有没有点公德心?”
“筐放在那儿碍你什么事了,非要手贱推倒,筐子都砸坏了,赔钱!”
“去你的,我胳膊都被撞疼了呃,还要问你要钱呢!”
肥头大耳的摊主和穿工装的壮汉互喷口水几句后在当街推推搡搡,周围的吃瓜群众立刻围了上去。
转眼间,人群隔绝了自由市场的通道,端坐在马车上的令狐飞无奈的低头看了一眼纷扰的人群,下意识抬头看向后面的囚车。
原本在后跟着的囚车踪影全无。
令狐飞愣了一秒,急躁的大声拍击车厢:“兄弟们,都下来,出事了!”
五六个荷枪实弹的黑制服跳下车,在令狐飞的大声吆喝下驱散了拥堵当街的人群,仔细寻找了一番,交叉的两侧小路上空空如也,不要说马车,就连婴儿车都没有。
“调头!回去找囚车,一排长,通知局里,出大事了!”令狐飞仓惶的大喊,嘴里的小舌头都在颤抖。
两分钟前,前方一地鸡毛,吃瓜群众蜂拥而至,堵塞住了通道。
戴着卫衣帽子的囚车车夫似乎早有准备,持着缰绳的双手往右一拨,马车悄无声息的闪进了边上一条小巷。
车轮在平坦的青石路上快速碾过,车轮的快速滚动声和被踢翻的杂物翻倒声惊到了两侧街坊。
一扇扇房门被关上。
不是谁都愿意看热闹的,尤其是外面动静听上去很是不善的时候。
转眼间,囚车转进一条死胡同。
马车夫丢了缰绳,手中出现了一把短刀!
正午的阳光照耀下,凛冽的刀光闪动,车夫猛地一刀插在马屁股上。
他跳下了车,一个滚翻贴在了小巷墙体上。
“咴咴咴!”
拉车的头马屁股被捅,发疯般往前,撞上了石墙后痛苦的嘶吼着侧倒在地,边上另一匹黑色大马被跟着拖倒。
马车车厢同样侧翻倒地,被甩到侧面的墙上。
乒乒乓乓的巨响中,用厚实的木板和铝条打造的囚车已变形扭曲。
等囚车滑行停止,车夫冲了上去,抓住变形的囚车后车门把手奋力一拉。嘭的一声,从内部上锁的两扇车门被生生扯了下来。
囚车里四个黑制服已摔的鼻青脸肿,车门一开,亮光透了进去。
两个黑制服躺卧在门边,见到亮光挣扎着往外爬。
“司机师傅,拉我出去,我的腿断了。”痛苦虚弱的声音从车里传出。
“师傅,给你哨子,先报警。”一个银色的哨子递了出来。
车夫卫衣帽子下狭长的眼中满是杀气,背在身后的右手握着把漆黑的短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