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肆,朝廷旨令岂容尔等草民左右?!实话告诉你们,不仅要按期上缴每人一两的税银,如若到期不能完税,则以家中十五岁至三十五岁女丁抵税,每人折合税银八钱,统统抽去战场参战。”
随着县太爷的话音落地,丛叶身后的绣花城老弱病残闻言,顿感连最后一点想要抚养孩童长大成人的希望都破灭了。如果家中的女人也抽去战场参战,那些幼童还有谁来抚养?
“既然不给我们留条活路,干脆拼死了吧。”
闹哄哄的声音刚刚响起,县太爷突然大喊一声:
“捉拿反贼及为首闹事之人,谁若拘捕,格杀勿论!”
眼看那八十名守城常备军弯弓搭箭就要射杀最前面的丛叶等人,顿时群情激奋,黑压压的人群不由自主朝前拥挤而来。几乎每个人都抱着必死之心,呼天抢地地怒骂着,叫喊着。
“夫君,怎么办?”
一步步被身后众人推着朝前走去的丛叶,怎能坐以待毙呢?
猛然加快脚步,瞬间冲入八十名弯弓搭箭的士兵队伍中,随手抓起两名士兵当做武器,遮挡着纷纷射来的箭矢。同时,脚步不停,在八十名士兵队伍中抬脚猛踢。转眼间,面前已经倒下不少惨叫着的士兵。
县太爷虽然听回来的衙役报告说,有一名十四五岁的少年力大无穷,却心有怀疑,心想即便再力大无穷,也不能凭一己之力打倒他二十来名衙役。现在一看,少年丛叶竟然一手抓着一名士兵当做盾牌,并丝毫不影响他的动作。
大惊之下,县太爷一边命令剩下的守城士兵放箭射死丛叶,一边在十来名衙役的护卫下,逐渐朝县衙之内退去。
那些手无寸铁的老弱病残,虽然难以冲动正在射箭的守城士兵面前,却完全可以追上想要退入县衙的县太爷和衙役。
已经没有了活路的他们,早晚都是一死,还有什么可以顾虑的?
不用招呼,早已呼啦啦围了上去,把县太爷和十来名衙役顿时围在了核心。
即便十来名衙役手中有武器,面对群情激奋下的众人,也一时被震住了。何况他们全都来自绣花城内,其中就不乏自己的亲人和邻居,哪里还敢发动攻击。
“给我杀,杀,杀死这些反贼!”
没人理会县太爷歇斯底里的喊叫声,十来名衙役不仅没有对众人动手,反而一个个缓缓放下了手中的长刀和锁链。
“众位乡邻,我们的县太爷正是昏庸无道的昏君派来的亲信走狗,难道大家还想继续受其盘剥和欺压吗?”
随着一位知情者的话音落地,积压许久的民愤终于爆发出来。
一直关注着在和守城士兵打斗的丛叶,彩云公主七女只是听到被围的县太爷发出的几声惨呼,随即便寂然无声了。
当围住县太爷的众人突然涌向被丛叶打倒在地惨呼的守城士兵时,彩云公主才看清楚县太爷的下场。哪里还有人样,甚至连身上的官服都不见了,完全变成了一堆血淋淋的碎肉。
已经被丛叶打倒近半的守城士兵,一见县太爷也被杀死了,哪里还有心恋战,且战且退中,又被丛叶踢到了四五人。
即便丛叶努力在遮挡守城士兵射出的箭矢,也只是顾全了身后的彩云公主七女,难免有被乱箭射杀的绣花城中居民。
这更加激发了众人的久藏于胸中的怒气,一个个毫不畏死地冲上去,一个倒下了,后面的人则迅速不上去。毕竟那些士兵不可能连续发箭,所以很快就被众人一个个单独围了起来。
人若是连死都不怕了,还有什么能够让他们感到畏惧呢?虽然都是些老弱病残,虽然都是些衣衫褴褛的妇人,照样把剩下的三十来名守城士兵捶打至死,惨状与死去的县太爷几无二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