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个月前,诺顿王朝,王都。
一座金碧辉煌的宫殿里,国王诺顿三世在首席议政大臣安东尼的陪同下,迈着快步,火急火燎的赶往议政厅。
“该死,西边裂谷城这道防线不是由老三守着的吗?怎么说没就没了?”诺顿三世浓密乌黑的眉毛皱起来,眉头紧锁,脸色十分难看。
他的面容棱角分明,身形健壮宽硕,模样不怒自威。
他朝身旁同行的安东尼神情凝重的历声责问道:
“我留给老三的军队呢?还有那些巫师、骑士,他们都在干嘛?全都是饭桶吗!”
安东尼爬满皱纹的老脸都快愁成了一朵菊花了,他低垂下长满灰白头发的脑袋,小心翼翼的说:
“回禀陛下,根据前线传回来的消息,三王子殿下当时和一众军士载歌载舞,喝的烂醉如泥,才惨遭夜袭。”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诺顿三世勃然大怒,眼睛瞪的铜铃般大小,嘴角翘起的胡须根根耸立。
“老子让他去边陲磨练一下心性,没想到他还是死性不改,成天就知道玩女人、喝酒享乐!看老子不扒了他的皮!”
老安东尼低声宽慰道:“陛下息怒!”
诺顿三世怒火中烧,紧抿嘴唇,走在两侧遍布各种名贵油画的悠长廊道上,他用他那带有宽大袖袍的手狠狠一挥,将廊道台子上插着鲜红玫瑰花、雕刻着繁复花纹的贵重瓷瓶打落在地,哐当一声摔的四分五裂。
侍者上前将廊道通往议政厅,足有两三人高的宽大、沉重的门扉推开,印入眼帘的是一片黑压压、单膝下跪在沉寂、空旷的大厅里的人群。
诺顿三世十分不满的哼了一声,径直走上那张黄金铸就、镶满宝石的尊崇王座。
他直截坐上去,靠着背椅,朝着王座下方的人群喝骂道:“说话啊,怎么一个个都和哑巴一样?平时都不是挺能说会道吗?”
大厅内死寂一片,针落可闻。
诺顿三世怒极反笑:“好,没人说话是吧?那我替你们说!”
他从王座上缓缓走下来,看着跪在地上,为首的三男一女,心中更是怒气横生。
这是诺顿三世的四个怨种儿女。
大儿子,性格直爽,相貌随自己,身形魁梧,孔武有力,是上阵杀敌的一把好手,可惜不够机智,没有城府和谋略,典型的有勇无谋。
二儿子,长得温文儒雅的,像个阳光大男孩,实际上,背地里却喜欢搞些窝里斗、权力争夺,是个妥妥的腹黑阴险小人,一肚子坏水,缺少王者的风范。
三儿子,体形肥硕,整日不务正业、游手好闲,喜欢和一帮纨绔子弟玩女人、喝酒享乐,是纯纯的废物派代表型人物。
四女儿,相貌随她去世的母亲,有着银白色的头发和精致的面容,看起来聪明伶俐,可惜爱幻想,是个超级自恋狂。
就没一个省心的。
诺顿三世再也忍不住了,他怒骂道:
“你们整天在这里给我粉饰太平,给我说诺顿王朝的不世功绩,你们觉得我是傻子、是瞎子,看到不到你们底下干的那些龌龊勾当,但很可惜,你们干的那些蠢事我全部都一清二楚!”
他负手来回踱步,暴怒的声音在寂静的大厅里震耳欲聋,吓得跪在地上的臣子瑟瑟发抖。
“昨天,就在昨天!前线传来急报,西线的裂谷城失守了!现在只要黎明帝国的那帮蛮子站稳脚跟,他们就会向东推进,一步步蚕食我们的国家!”
不明状况的群臣一片哗然,他们开始面面相觑,眼中流露出震惊之色。
黎明帝国!
裂谷城失守!
怎么可能!
“够了!”
诺顿三世呵斥一声,现场又立刻安静了下来。
“我知道你们也不敢相信,裂谷城占据峡谷天险,只要守城的人不是一头猪,保管连只苍蝇都飞不进来。”
“但就是这样看似坚不可摧的堡垒,却在这么一头蠢猪的手里丢了!”
诺顿三世怒极攻心,一巴掌猛的抽下去,朝着连夜被护送回来的三王子,那张猪头一样肥硕的脑袋用力扇去。
啪的一声,诺顿三世强健有力的硕壮手臂将之前还在诚惶诚恐的三王子打的嘴角出血,脸上留下清晰可见的巴掌印。
“父王……”
三王子并没有怨恨诺顿三世,反而抱着诺顿三世的腿痛哭流涕,一副做错了事的孩子模样。
“滚开!老子待会儿再收拾你!”
诺顿三世一脚把三王子踹开,然后指着跪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大臣们接着喝骂。
“都睁开眼看看吧!看看我们的国家都被你们这些二世祖糟践成什么模样了!当你们还在酒池肉林里快活的时候,敌人的剑锋都要斩到你们脖子上了!”
“要是还不醒过来,难道你们要等着黎明蛮子,拿你们的人头,挂在他们的枪尖上串葫芦吗!”
身材魁梧、威风抖擞的大王子终于按耐不住了,他一跃而起,大声喊道:“父王,儿臣愿为您分忧!”
诺顿三世吓了一跳,差点以为有人要行刺自己。
发现是自己那傻憨憨好大儿后,他欣慰的看了大王子一眼,感觉美中不足的接着说道:“威廉,你的勇气可嘉,但是战争不是捉对厮杀,战争是需要谋略的!”
大王子威廉闻言尴尬一笑,让他想那些花花肠子计谋,还不如让他同一头魔兽猛虎搏斗来的痛快。
满肚子坏水的二王子听到“谋略”,“计谋”,顿时眼前一亮。
父王这不说我吗?
感觉自己专业对口了。
还没等他开口,一道宛若百雀羚鸟般婉转清脆的声音响起。
旁边相貌十分精致的四妹黛芙妮,就抢在他前头对诺顿三世说:
“父王,我愿驱遣军队,穿越迷雾山脉,绕于峡谷之上,滚放巨石,断黎明帝国的粮草!”
诺顿三世很明白自己的贴心小棉袄只是纸上谈兵,这样说也只是讨自己欢心、做做样子。
所以他只是朝着女儿黛芙妮露出慈父般的微笑,劝慰道:“黛芙妮,你一个女孩子就不要学你哥哥们打打杀杀了,战争可是要见血、要人头落地的。”
二王子感觉被黛芙妮抢了风头,很不开心,于是在一旁阴阳怪气,小声附和道:“就是就是,你们女的就该去绣花,参合什么政事。你上前线能干啥,去端架子摆谱吗?万一要是打不过,敌人难道会因为你是漂亮女人就不砍你啊。”
查尔斯把“漂亮女人”四个字吐的非常清楚,像是在嘲讽黛芙妮中看不中用。
四王女黛芙妮皱起清秀的眉头,娇喝道:“查尔斯!你瞧不起谁呢!”
谁知二王子查尔斯学女人捂住小嘴的样子,语气怪异,一脸惊讶的说:“哎呀!难道不是吗?上阵杀敌怎么没见到你们女人一块儿上呀,我记得每天把自己打扮的花枝招展、十指不沾阳春水的花瓶,可不是我们男人呢。”
查尔斯扭捏作态的扮女人,说话阴阳怪气,把花瓶两个字咬的格外重,引得一旁大王子威廉捧腹大笑的说:“黛芙妮,咱们诺顿王朝的男人还没死光呢,哪轮得到你们女人上战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