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正像我们这些官面上的在职人员,这些硕士啊、博士之类的,有谁认真读,不过都是些福利,对不?
此言荒诞,小满倒也不好接,只是敬畏地笑道:“领导,像你这样的,又何必去弄个没啥意义的博士呢,你倘若到我们学校去,定然就是一教授呢。”
小满熟路,不过车却是林豪在开,一路飞奔,不多时就到了淄博与青州交接的潭溪山,这儿距当年摆茶摊写故事的蒲松龄故里不远,远看山清水秀,风景宜人,古树盘桓,白鸟栖居,绝岩怪柏,林壑优美,倒也是个不错的去处,而听明昭阳太子曾经在这里避难读过书,而著名的农民军领袖唐赛儿也在这里揭竿起义,算是个蛮有历史渊源的地方。
我们将车停在了峨庄乡石沟村,徒步前往潭溪山,一路走来,方才发现绿意越来越浓,并没有蝗虫肆虐过后的痕迹,这让我们有点儿奇怪,不过之前我们走的是公路,跟蝗虫迁徒的方向并不一样,不晓得具体的情况是怎么样的。
不过瞧见此情此景,我却也晓得在这潭溪山中定然还是会有收获的,这儿到底有什么神秘之处,竟然能够让肆掠成灾的蝗虫悉数消失不见呢?
进山之前,我们稍微吃了一点儿干粮,然后围着大山的边界开始搜寻,五人仔细搜寻,终于在下午的时候发现了蝗虫进山的路线,但见相隔一条河,河对岸草木不生,光秃秃的泥土地,而在对岸则是一片青葱,生机盎然。
这情形有点儿奇怪,我让张励耘和林豪等人收集植物、泥土和水质保留,然后试图在附近找到目击者,不过这儿临山,并无人家居住,我们搜寻了好一会儿,方才在下游找到一户人,在院子外面招呼了两声,走出老眼昏花的独眼老头来,问什么事。当我们说明来意之后,那老头招呼我们在院子前的石桌坐下,又朝屋子里面喊道:“狗蛋,来客人了,弄点水和吃的来。”
这话儿一落,里面跑出了一个七八岁、留着马桶盖头的小男孩,抱着大茶壶和一个大盘子来,放在桌子上,我瞧过去,却见这竟然是一盘椒盐蚱蜢。
蚱蜢即蝗虫,却见这些肆虐的害虫被炸得焦黄酥脆,香气扑人,独眼老头给我们倒上茶,然后说道:“来,尝一个新鲜,咱们乡下人家,也没有什么好招待客人的,水甜,这蚱蜢子弄得也香,自家花生油炸的……”
说着这话,难免又要感激一下新社会,我盛情难却,吃了一个,却发现香脆酥口,忍不住又吃了两个,在看别人,却是根本就停不下来的节奏。我们吃着这椒盐蚱蜢的小食,那独眼老汉则摇着蒲扇说道:“蝗灾好多年都没有见过了,这两年倒是闹了两回,而且还都是在咱们这潭溪山落了户,我上次去庙里问,师傅告诉我,说是因为这山里住着一位大仙,专门驱除瘟疫……”
我苦笑着喝了杯大碗茶,不知道说才好,要晓得我是过来听目击证言的,而不是听这老人家摆龙门阵,讲故事,当下制住,问他前段时间发生蝗灾的时候,他可曾瞧见什么异状?
独眼老头摇头,说那蝗虫行进,都是在夜里,他关好门窗,早上一觉醒来,就等着捡蝗虫了,什么都没有瞧着。
我无奈苦笑,这时在外面巡查的道:“哥哥,你过来看,我发现了那蝗虫行走的迹象了。”我听闻,匆匆与这老乡告别,接着出去一看,却见小白狐儿竟然找到一条路,从山林直入,走了一两里路,瞧见那儿确实有大量的虫尸累积。瞧见此景,我不再多言,带队一直往前走,发现越往里走,那虫尸便越发的多了,别处稀松寻常之处,此刻却堆积颇高。
走到两片林子的交界之时,却见到前方有飞泉瀑布,一泄而下,而那清潭之上,竟然堆叠了超过一米多高的蝗虫尸体,其他人还欲前行,我却伸手拦住众人,感觉心跳一阵加速,仿佛有某种极为熟悉的东西,就在前方。
旁人瞧见我一脸紧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那堆积的虫尸看着密密麻麻,不过却也不用这般模样,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我突然听到小白狐儿一声大叫:“胖妞!”
小白狐儿叫完,人便朝着前方冲去,而我顺着她的方向瞧去,却见到一个小猴子出现在那瀑布之下,正警戒地朝着这边望来。
啊,真的是胖妞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