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把她累坏了。
然,她毕竟是人。
“小宁,你喜欢这里吗?”
坐在船头,旬娘一手托腮,看着周围的楼阁水榭。
“……怎么说呢。虽然这里的环境让我觉得很舒服,但也只是这样而已,说不上喜欢。”犹豫了下,宁觉得还是照实说比较好。
她将脚丫伸出船外,在水中嬉戏:“旬姨可别打我,我并不喜欢这里呢。”
“怎么会呢。对了小宁,既然不喜欢这里,那你为什么不离开?”
“要知道来到苏家的除妖人除了必要的等待之外,他们都会在第一时间离开这里……”左右看了下,旬娘小声说道:“知道吗,就算是苏家的人,也很少有谁会喜欢这个他们从小生活的地方。”
这倒是让凌宁惊讶了:“苏家的人也不喜欢?这里不是他们的家吗?”
“家?”旬娘诧异地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这座园林从来都不曾属于苏家。我们仅仅只是被强行挽留的人。”
“嗯?!”
宁不解的看了过来:“旬姨,你们不是这座园林的主人?那这座园林是谁的?”
“……”旬娘沉默,没有答话。
她也不知道答案,她的姐姐没有向她提起过。
……
过了一刻钟,小船顺着水流到了一座阁楼前。这里赫然就是那座缭绕着青烟,存在浮生长廊的九层阁楼。阁楼中依旧尹饶着一股股飘渺的青烟,从那个灵堂中升起,直至半天。
“小宁,你进过浮生长廊吗?”
“是进去过。”
“那你一定知道浮生长廊里面有什么?真的就只有浮雕和灯笼吗?”虽然旬娘勉强也算是苏家的人,但她也只从家中某些前辈留下的笔记中了解过浮生长廊中的景象。
有凌宁这位真正进去过的人在身边,她忍不住问了出来。
“嗯,浮生长廊就像别的阁楼那样。一路上都悬挂着红色的灯笼,两边的窗户雕刻着人类猎杀妖魔、鬼怪、异物。嗯,也有妖怪杀戮人类的浮雕。”宁回忆着在浮生长廊中看到的景色。
然后,她的面色慢慢变得难看。
她在那里陷入了一个真实的环境。
那一刻,她被人杀了无数次,也无数次杀死别人。
最终死去。
“和普通长廊一样……”旬娘小声念叨着。
要是浮生长廊和普通长廊一样的话,那些窗户应该是可以打开的:
“小宁,你知道那条长廊的窗后是什么吗?”
那窗户之内又是什么景象?
“我没……”凌宁刚想说自己没打开过窗户,却停了下来。
她,真的没有打开窗户吗?
凌宁突然颤抖了下,急忙查看自己的记忆。
“……嗯!?”
从走进浮生长廊,到长廊之内的种种景色。
灯笼,浮雕。
再到在那真实幻境中遭受追杀。
杀戮人类,吞噬人类,就连最终死去的样子都记得清清楚楚。
但!
她究竟有没有打开过那些雕刻着浮雕的窗户?
无法确定。
不记得了!
要是她没有打开过窗户的话,那她为什么会迟疑?
要是有……
窗内到底是何物?
不记得了,她发现自己的记忆中已经不存在那部分记忆。
“我……打开过窗户!”
凌宁目光惊惧,虽然不记得了,但她依稀觉得,自己真的打开过窗户。
“小宁,怎么了?”
“没,只是想起一些不好的事情。”
“你说你打开过浮生长廊的窗户,那里面到底是什么?”
“不是的旬姨,我逗你玩的,我没有开过窗。”
“是吗?”
“嗯!”
……
之后,旬娘带着凌宁进了灵堂。
那些老者依旧在祭祀,就像从未停止过。
又走了几个地方,旬娘言语中带着暗示。
似乎是希望她尽快离去,但这些暗示却被陷入自己思绪的凌宁完全无视了。
时至正午,旬娘离开了。
每日的这个时间,就是苏怡每天的起床时间。
旬娘需要为她准备洗漱用品和午餐。
……
夜深了,一天平淡度过。
凌宁毫无睡意,她脑海中的思绪反复纠缠。
各种各样的念头此起彼伏,就像所有事情都缠在一起,没有头绪。
一团乱麻,一团乱麻。
苏家的先祖就是船老口中的除妖人吧……他被诅咒了,在到那个盛开着鲜花的山坡的时候,他就被诅咒了。一代又一代的人,死在诅咒之中。杀戮的妖怪越多,这家人就死的越快……也怪不得他们会退出除魔这个行当。
之后他们又是怎么摆脱这个诅咒的呢?
从萧凛以前介绍的,她的师傅和苏家某位前辈还是老友。
这个家族已经破去诅咒了吧,再也不会年年纪轻轻就死去。
但是……
还是有不对劲的地方!
为什么这个家族的人越来越少了?
还有,这个曾经的除魔世家,居然出现了吸食人血的妖魔鬼怪!
他们的处理也很奇怪。
到底是为什么呢?
总觉得不对劲。
是哪里不对劲呢。
凌宁将手中的游戏机扔在一边,她发现自己最近这些天玩游戏的时间明显少了很多。就算面对以前最喜欢的游戏,她也找不到那种能忘记其余一切,将所有注意力集中在游戏上面的心情。
……这就是成长吗?
“真是让人厌恶!”
凌宁一身单衣,上身只穿着一件小小的胸衣,将丰满的胸脯蹦的紧紧的,很有种呼之欲出的刺激感。她翻上窗台,手臂扣着檐角一个翻身,她跃上屋顶。
双手环抱着膝,她坐屋顶,呆呆的望着天空。
今夜无月,只余璀璨星辰。
只有耀眼的明月隐去,星辰才会绽放出耀眼的光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