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雨之竟然给自己弄了一个比孟良珙还要高级别的官,马汉山十分的高兴,声言要请史雨之喝三天的酒,但史雨之这回却一反常态,说兄弟间一点小事,无须如此讲究,中午在临安园喝一点就行了。
嗬!这家伙居然帮自己省钱?马汉山觉得有点不可思议。
史雨之当然不是为了帮他省钱才这样“客气”,而是因为,他弄来的这个从八品的从事郎寄禄官,虽然说比孟良珙的从九品要高了两级,但根本是无可比性的。
寄禄官本来就不能和职事官比,更何况,他这个从事郎是选人。
选人什么意思?
选人,就是候选、候补的意思。
大颂居然连寄禄官都有候补、候选的,真是够奇葩的。
不过,这些乱七八糟的细节,马汉山是一概不知道的,史雨之所以不敢大吃大喝他三天,就是怕他知道后会揍人。
大颂的寄禄官制下,寄禄官的数量几乎和职事官一样多,冗官和冗兵绝对是大颂无法富国强军的主要原因之一。本来,职事官吏部就管不过来了,还要管这一些寄禄官,本来,国库收入养职事官和庞大却没任何战力的军队就非常吃力了,还要养那么多的寄禄官,简直是雪上加霜。
最要命的是,大颂是历朝历代以来,官员福利最优厚的一个朝代,像史利远这样的品级职位,每月薪俸三百两,布匹、粮油茶叶等等福利共计六百两。也就是说,宰相、枢密使等高官每个月正规发放的工资都要九百两,换成最顶级的大米就是九百石。
即使像马汉山这样的从八品选人寄禄官每月也有十两银子二十两福利收入,全国上下,每个月得支付多少官员的银两?这只是官员的薪俸支出,加上数十万冗兵的军费支出,绝对是一个吓人的天文数字。需要支出如此巨额的“工资”,国库哪还有余钱去做其他事?老天爷给面子,没有天灾的话,还可以苟延残喘一下,如果来一次自然灾害,不用东胡打,大颂可能就自己完蛋了。
马汉山与史雨之来到正厅,史雨之带来的人给他送上官服,还有代表身份的册子牌子。
“兄弟,官服啥的没所谓,但这册子和这牌子你得保管好,这是你证明身份和领薪俸证据。”史雨之指着马汉山的“官符”说。
“哈哈,还有工资领啊,每月能领多少钱啊。”马汉山很是惊讶,你大爷的,难怪那么多人拼命读书,读不了书的又拼命花钱买官,原来寄禄官也有银子拿的。
傻冒,寄禄的禄就是俸啊,没有俸谁稀罕这些没有权没有事的官,如果仅仅只是为那点社会地位和永远等不到的希望的话,谁也不会捐纳。
捐纳可不省钱的啊,即使是一个从八品的选人从事郎,那也是要数千两银子的,而且还得到处打点,得花一二万两才能拿到的呢。
“也不少啊兄弟,薪俸加福利,一共有三十两呢。”史雨之笑说。
“啊,确实不少,奶奶的,难怪那么多人捐纳,这就等于整存零取嘛,然后赚了一个身份,这个身份不仅有地位,还能利用各种便利赚钱呢。”马汉山一边试官服一边说。
“哈哈,兄弟说的对。不过,什么叫整存零取?”史雨之现在也变得好学了,没办法,马汉山常常说新词,他不问就听不懂。
“有零存整取,自然就有整存零取了…史兄,不必在意这些细节嘛…对了,这薪俸我是去哪里领呢?”马汉山懒得给史雨之解释,尼玛,花大笔钱买一个官,然后每月领回一点不就是相当于整存零取么。
“哦,余杭县。本来,你被寄禄在闽州一个小县的,我想着那儿太远了,所以费了不少力气才把兄弟你弄回余杭的。”史雨之又表功了。
“哎呀,真是太感谢了,没说的,等会我必须多敬史兄几杯。”马汉山穿好了官服,学着舞台上的大人那样漫着八字步走了一圈,乐得哈哈大笑。
你大爷的,老子也是官了,当大老爷了啊,哈哈。
试过官衣官帽,折腾了一阵子,看看时间差不多要到午时了,马汉山忽然神神秘秘的拉着史雨之到偏厅喝茶。
“兄弟,正厅不是有茶么,怎么跑偏厅来了?”史雨之有点懵逼。
“有点事和史兄说,在正厅人多眼杂,人来人往的不方便。”马汉山笑道。
“啥事那么神秘?”史雨之奇怪了。
“呵呵,其实也没啥事,我想见见史相,史兄能安排一下吗?”马汉山装成一副谄媚的样子说。
“嗨,我以为什么事呢,这不是小事一件么?下午随我回府吧,这样晚上不就见着了么?”史雨之不以为然的说道。
“啊?这么简单?不用预约?”马汉山有点茫然了,这么大的官,这样就能见到啊。
在马汉山的观念里,别说这么大的官,就是再小几级,都要左约右约才能见得到,怎么能直接去家里就能见着了?他还回家吃饭?
呵呵,这个世界的官,并不像马汉山前世那世界的官那么多应酬,人家都是天天回家吃饭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