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时间似沙子从手缝中轻轻流走,余沛容已经准备好上山采药的用具。>此次所需药材是为李如荼稳胎用的汤药中重要一味,极是珍贵难得。余沛容打算深入棋盘山后连绵山脉中阴寒之地寻得这阳盛续命的熏阳草。快则三日慢则七日,他定好归期,一大清早便来到史家登门付托。
史大娘也起得非常早,儿子前些天就跟大帮猎户狩猎去了,尚未归来。屋子里就剩下她与年方十四的小女儿,余沛容甚是守礼,史大娘叫了几遍都不愿意踏进院子半步。史大娘无奈只得站在门前与他聊了起来。
由于两家比较熟络,余沛容托付的话也不多,特别吩咐按照他留下的食谱喂李如荼,不要随便喂食药物外,很快就说完了,然后从怀中掏出几锭碎银以备给李如荼饮食添衣的。
史大娘抵死不收,亲热道:“余公子留着用吧!你家娘子长期卧病家中需要有点积蓄的。况且上次你给我家狗丫子看病也没收我诊金。”
余沛容笑道:我医术粗浅,多得令郎信肯冒这险。令郎身体壮健,既便不服药也能够好。我碰巧拿了彩数,不敢邀功。
史大娘见拗不过,便爽快收了银子,眼珠子打量这丰俊人物,越看越是钟意,若是自家女儿能嫁与他确是不错,也许某日他隐居闷了,回城里大富之家就算她为女儿挑对了。
当下史大娘便提起胆,左右看看,压下声音道:“余公子啊,别怪史大娘山里人不懂规矩,冒犯你了。“
余沛容摇摇手,恭敬道:“大娘多番照顾,余某心中感激,谨遵教诲。”
“呵呵,那就好。我就直说了!”史大娘笑开了眼,独自辛劳拉扯大两个孩子。为她留下比同龄人深的皱纹与乐观坚强的个性,她捂嘴再次左右看看,声音压得极低,道:“未知你家中娘子何时痊愈?”
余沛容面上露出苦涩的笑。低下眼脸,道:“余某已尝遍良方,可是……”
“余公子,我看你也忙着要采药。又要日夜照顾娘子,如何分身做家务、谋生啊?你又不愿收取我们这些人的诊金,这样下去我担心……唉……我看你一个大男人为娘子洗脚缝衣,我心里实在是难过啊!”
余沛容默不作声。零点看书心中已对她之后说地话心中有数。
“余公子。是我这做大娘地多事。我认为你不妨娶多一房妻子。一来可以在你出外时帮你照顾病弱娘子。一来可以为你分担家务。日后若是余娘子好了。必定姊妹同乐。若是……”史大娘忽然察觉自己似乎失言。马上闭上嘴。讪讪道:“余公子。我知道你夫妇情深。但是你这般分身乏术。苦了还是你家娘子啊!”
余沛容微微一笑。道:“大娘所说。余某定会好好思量。”
“余公子。我知道你心里难受。这样吧……我家虎妞今年已经十四了。她家务事、绣花手工都比我好。人也温顺。我这些天带她好好侍奉余娘子。教她上手。先等两年。看看她们缘分如何。若是不合。便当是侍奉嫂嫂。若是合意……”她言下之意如此。心里却盼望女儿多往他家跑。日久生情自然是好。想到她很快便有了一富贵人家地女婿。心中大乐。笑得眼睛都没在皱纹中。
余沛容拱手道:“谢谢史大娘。此事待我回来后再作商榷吧。时候不早了。我要准备出门了。”
“好好好。我等你回来地好消息啊!慢走!”史大娘在门前不住地看着余沛容离去地背影。越看越是欢喜。
余沛容回到自己地屋中,扶起已经醒来的李如荼。这数月她皆是如此,醒来只是张开空洞无物的眼,呆呆地看着屋顶,腰身上渐渐丰腴,身子却仍是单薄。当他为她诊出怀有身孕时,千思万绪更难断,他强烈地意识那不是韦正矩的孩子,由时日推断肯定是她失踪地这段时日,而她一直不肯面对现实,是因为她遭受了什么样子的遭遇呢?
他帮她洗漱更衣,梳画眉,这段时日的锻炼,他早已娴熟,麻利地把衣袍披在她肩头,绝不多碰她身子,便能穿戴完毕。
“好了,儿,我走了。”他深深看着她。熏阳草生在极其危险的山崖边上,一般周边除了有毒物相伴,地势险峻已经是常人难以采撷地原因。
他扶她坐于前院的特制木椅上,那是他为她制作的椅,除了手工精细镂空以便长坐透气外,椅背上磨制数个突出小点以按摩穴位。小心为她膝上盖好毛毯,待史大娘做好早点送过来,便道别离去。
虎妞跟了过来,羞涩地跟在娘亲后面,偷瞄着那俊得没话说的余公子。她并非次见他,他刚带着妻子来到此处,她便开始偷偷注意他,连与大哥早生情意明年嫁过来的丽姐姐也是见了人便春心荡漾。
随着娘亲与余公子越来越熟络,她便越忍不住打听关于他和她地事,想不到这女儿家的心事马上便被娘亲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