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默默地听酒仙说完懿菡公主与柳七娘之间的恩怨纠缠,不由得也替懿菡忿忿不平起来。·
原来,自柳七娘入住菡萏苑后,虽然她仍旧无名无分,但因着侍渊宠爱,她一应穿戴竟比从前更要奢华几分,时日久了,这柳七娘也就愈的张狂起来,她已然不满足就这样不声不响的被侍渊豢养在公主府里了,她要为自己谋求一个光明正大的身份。
趁着侍渊上衙的空档,柳七娘不顾侍女的阻拦硬闯进懿菡的寝宫,然后跪求懿菡赐自己一个妾的名分。懿菡自是不允,柳七娘便直言自己已有了侍渊的骨肉,若懿菡不允,她便跪死在这里,如此,等侍渊回来,便必有人替自己与孩儿报仇云云。
懿菡闻言怒急攻心,一时间竟厥了过去,待侍渊闻讯匆匆下衙赶回府里,便有一脸喜色的医官拱手相贺,直言公主已经有了两个月的身孕。
侍渊一时间喜不自胜。懿菡自成亲来一直未能有孕,如今一朝有喜,侍渊甚至忘了连日来对懿菡的冷情苛待,直拥着懿菡恨不得将其供起来才好。柳七娘见状羞答答的凑了过来,说自己也有了身孕,侍渊闻言更是欢喜,忙要医官帮着把脉,柳七娘却只推说自己身份低微不敢劳烦医官大驾,说完眼中便隐约有泪光闪过,接着不待侍渊开口便施礼告退。·
侍渊见状自然生疑,安顿好懿菡后便匆匆去了柳七娘住的院子,才一进门,便见柳七娘满眼落寞的立在檐下,望着院子上空那四四方方的一片蓝天出神。
待见了侍渊,柳七娘便一脸决然的跪了下来,求侍渊送自己离开公主府。
侍渊问柳七娘为何,七娘却死也不说,只一味的默默垂泪。
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侍渊便差亲随去府里打听。待到了晚上听亲随回禀柳七娘白日里在懿菡面前的一言一行,侍渊只觉得不信----于侍渊的印象里,柳七娘是那种一根肠子通道底的耿直妇人,又颇有傲骨:想当初七娘抛头露面只为解除与那跛子铁匠的婚约。可当那些官家子弟出言调笑时七娘却决然离去不假辞色,宁愿隐忍下嫁也不去迎合那些官家贵公子的放浪言辞,还放出‘只求门当户对’的慷锵之言,如此凛冽刚强的女子,又岂会有亲随口中那般不堪的强横行状?
再想想柳七娘白日里那仿佛受了委屈的倔强模样。·侍渊便怀疑,这些都是懿菡公主指使人抹黑柳七娘的虚妄之事罢了。
有了这层心结,再看柳七娘日渐憔悴寡言的行止,侍渊便愈认定是懿菡心胸狭窄容不下旁人,自此以后,他除了关心懿菡肚里的孩儿之外,其它时间便尽数歇在柳七娘屋里头,惹得懿菡与侍渊又生一阵怨怼。
之后,柳七娘****窝在自己住的小院儿里足不出户,每逢侍渊叮嘱她多出去走走好散心。她总是勉强一笑然后摇头拒绝,侍渊请来内廷的医官为她诊脉,她也决然相拒,于是公主府里的下人们便纷纷猜测,柳七娘其实并无身孕,只是在假孕邀宠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