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琳琅也算是有心机的,她先是委身与一富商,哄那富商花重金赎了自家弟弟的罪身,又使银子帮弟弟改了名字,让他以清白之身到书院念书。【】再后来,更是使了手段,攀上我那同僚,进了同僚的府中做了歌姬。我那同僚的夫人也颇有些手腕,她见自家夫君夜夜宿在外院,便留了几分心眼儿,待探清楚自家夫君是被外院一个侍客的歌姬勾了魂了,便径自回了娘家。我那同僚的岳家身世显赫,他也是无奈,便将琳琅转赠与我----他倒是好心,想着我那后宅没有姬妾,我收了琳琅,一是充盈了内宅,二来,也为琳琅找了个好归宿”
“我听了小厮的回话,便愈发肯定,阿晚之所以变成如今这副模样,与琳琅绝脱不了干系”
“我命人绑了琳琅的弟弟,琳琅果然慌了,也顾不得再矜持下去,直哭的梨花带雨的求到我面前,要我救她弟弟一救。”
“我又问琳琅一次----去岁冬日,她与阿晚先后回府,可对阿晚说过什么?”
“琳琅仍无辜摇头。”
“我没再多问,只吩咐管家带她去府里的私牢。琳琅见了关在牢里的弟弟,居然笑了。”
“琳琅说,只要我用阿晚的性命起誓,保证祸不及家弟,她便告诉我那晚她对阿晚所说的话。”
“我拂袖而去。原想着将这对儿姐弟关起来饿上十天半月,她们抵抗不住,便什么都说了,哪曾想,才关了两天,便有牢卒来报,说是琳琅的弟弟竟然死了。”
“也没什么原因,更没人害他,只是一早起来,牢卒发现他已经没了气息,就连与他在同一个牢里的琳琅也没发现自己的弟弟有何异状。”
“琳琅几斤疯狂的搂着自己弟弟的尸身不让任何人靠近,时值五月,天气已经开始热起来了,若放任琳琅不管,只怕我那牢里很快便会蔓延起尸瘟。我让人锁住琳琅,将那尸身抢了出来,然后一把火化成了灰烬。”
“在此之前,我去衙里请了相熟的令史注1查验尸身,那令史说,琳琅的弟弟恐是有心疾,此症多是胎里带的,药石无治,若不犯病与常人无异,但逢惊惧劳累,则易发病猝死。”
“我将那令史的话转与琳琅,可她抵死不信,说自己的弟弟历经抄家之祸也没见惊惧猝死,怎如今在我这牢里住了两日却死了----定是我串通隶臣注2蒙骗与她。”
“我无意与她纠缠,且阿晚的神智终于有些清明起来,我便使人选了一处好风水的墓地将琳琅的弟弟葬了,又给琳琅二百两银子让她安家,然后便送她出府了。”
“阿晚依旧孱弱,神智也一天天清楚起来,只是,她整日恹恹的,全没了往日的活泼。我怕她闷着,便想方设法的给她逗闷,却总不见起色,我便想着带她出去走走,也好散心。”
“恰巧那日永宁王府的老封君过八十整寿,我便带阿晚前去赴宴----因为阿晚曾说过,那老封君身上似有灵物附身,那灵物像是大妖的精魄,像阿晚这样的小妖,只要离那老封君近些,就连魂魄都可得以滋养。”
“寿宴上人多,我看阿晚不耐烦应酬,便带着她去王府的花园里寻清静。我与永宁王也算有些交情,去花园也是轻车熟路,便没要下人带领,只带着阿晚朝园子里走去,哪知道才到了花园,便见琳琅迎面走了过来。”
“她小腹微隆,见了我便泪眼盈盈的问:夫君可是要迎我回家?”
“见我惊诧不语,她又抚着肚子对阿晚道:“姐姐,我本不欲夺你所爱,可夫君非我帮他留下一点血脉,为了我腹中这个孩儿,他不得已才给你灌了落胎的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