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这船!”赖管家拭了拭额上的汗道:“这可是姜国进贡的车船,船底下有轮桨,只需三五个船工操控,这船便运行如飞!陛下念我家老爷护卫京畿有功,便将这船赐给了我家老爷......”
见我眼神松动,赖管家冲我躬身一礼道:“姑娘若不信,我这便去请我家老爷到此!”
“那我便再此恭候。”我略带着戒备道。
赖管家闻言犹豫了一瞬,然后匆匆走了出去。
我伸长脖子见他走的没影儿了,这才以指做笔,在红棉眉心虚画出一个古拙的符文。
望着那仿若新月的符文缓缓渗进红棉的额心,我长吁一口气,将掌心覆到红棉额上。
淡淡的雾气从我掌中氤氲而起,将红棉硕大的蝶身包绕在内,约莫一盏茶后,烟雾散去,地上已经没有了红棉的影子。
我顿时心安,然后便觉得眼前一黑,彻底失去了知觉。
再次醒来的时候,只看到天花板上一片跳动的烛影。
我傻乎乎的看了半晌,才明白,我依然处身在这楼船之中。
四周一片寂静,只听到河水拍击船舷所发出的刷拉声。
这是在哪里?
天已经黑了!这船应该在留仙镇靠岸才对,怎地听声音,似乎还在江心缓行?我倏然起身想要看个明白,却只是徒劳的抬了抬头,手脚却丝毫未动。
我惶然的侧头,这才发现,在这楼船花厅的青玉地砖上,不知何时多了四根石柱,而我,正呈大字状,凌空仰躺在这石柱中间,手腕脚腕上皆是手指粗的牛筋,将我牢牢地缚在这石柱上。
就这样悬空的绑着,也不知被绑了多久,这会儿一动才知道,手脚早已经失去了知觉,仿佛不是自己的一样。
我使劲儿的拽了拽,那粗粝的牛筋绳扣纹丝不动。我正欲再试着挣扎一番,就听头顶有个清朗的声音道:“莫再徒劳了!你挣不脱的。”
我使劲的扭头,灯烛昏黄,偏就看不清那人是谁。
“你便是赖老爷?”我厉声道:“这般藏头露尾的,你是有多见不得人啊?”
那人却没生气,反倒缓缓的踱到了我身侧。
昏黄的烛光下,一个身材欣长的男子静静伫立。
眉似刀裁,鬓若墨染,悬鼻直口,气韵清雅,看模样,端得是个美男子。
只是......
这个看起来不过三十余岁的俊美男人,会是赖管家口中那个身染恶疾的赖老爷吗?
可若不是赖老爷,他又为何在此出入自由?
我使劲儿的昂起头,左右四顾,却没见赖管家的影子。
“莫看了,那赖老头儿,吃里扒外,竟想背着我放你离开,已经被我丢到江里喂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