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沐心望着天上一朵很像是狗的云,带着回忆的声线响起:
“其实,我也是一个孤儿”。
如愿以偿的看到谢淮安脸上惊讶的表情,她很满意自己这句话的效果。
“不过跟你不同的是,我不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谁。
六岁之前的所有经历,在我的脑海中是一片空白。
按照父亲说的话,他是在魔教手中救下了我。
因为当时也查询不到我的信息,他又觉得我们很有缘分。
最后,他收养了我。
当时他还只是特别行动队的一员,跟你一样,也是祁连书院的学生。
后来谈过几个对象,对方都嫌弃他带着一个拖油瓶。
等他当了队长、局长的时候,倒是没人再嫌弃了,可他却不想再谈了,说是自己人生已经圆满。
是我拖累了他”。
说到这里,谢淮安明显感觉到对方情绪低落,于是开口劝慰:
“何姑娘,拖不拖累这种事,很看个人的。
想必何局长一定觉得你的出现对他来说是一种幸运,不然他不会为你放弃这么多。
也不会因为你而觉得人生圆满,家庭已成”。
何沐心不知道有没有受到安慰,只是跳离了这个话题。
“十七岁那年,我也考上了祁连书院。
父亲当时很高兴,向来小气的他,请了全局的人吃饭。
只是恰好那一年父亲被魔人所伤,在床上瘫痪了半年。
我为了照顾他,放弃了去祁连书院的机会。
选择了离家较近的洛河书院”。
那一晚,何沐心映像很深刻,那是何宇中唯一一次骂她。
对方脸上的愧疚没有伴随着怒火的发泄而消失,最后还哭了一场,那也是她第一次见。
谢淮安也不由得感慨造化弄人:“这么说,当年差一点,你就成了我的师姐”。
“是啊”,何沐心脸上也是一片感慨。
“不过洛河书院也没什么不好。
我修的是阵道,在整个长河省,就算是祁连书院也不敢说在阵道上可以胜过洛河。
只是我资质愚钝,比不得你这般天纵之资。
去年毕业之时也只是淬凡大成,求不得圆满。
到现在才算是将基础阵道修至大成”。
谢淮安自嘲的笑了笑:
“天纵之资?到头来也只是瞎子一个,倒是何姑娘灵体圆满,神通有望,也不比谁差多少了”。
听到这话,何沐心很想辩解一下,只是视线触及丝带,心中突然就涌上一股酸涩,一时间没有了继续说下去的欲望。
“是啊,自己真是不会说话,这不是专往人伤口上撒盐吗”。
当下也没有心情再继续谈下去,起身道了一句:“记得喝粥”。
又回归了日常的结局。
只是在铁门打开、她一只脚已经踏出院门的时候,柔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多谢何姑娘了,和你一谈,心情轻松很多”。
如溪水过林,若石上清泉,一下就冲开了心中的阴碍。
上扬的嘴角开始还有所压抑,在意识到对方并不能看到之后,终于抿出了一个好看的弧度。
何沐心走了,带着愉悦的心情,她决定回去就把那本书再翻出来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