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官员,方才跟着窦永继他们一起逼皇帝退位,何等嚣张,如今一个个都跟丧家之犬似的反咬一口。
一个证据不足够,但当证据多了起来,聚少成多,安王如何狡辩?
一个人指责,还可以说是诬告,然而十几个人一起指责安王是背后指使,安王就是长一百张嘴也说不清楚了。
安王不是死不承认吗?韩潇就从内部瓦解了他们,让他们狗咬狗去。
“安皇叔,现在你还有何话说?”韩潇平静依旧地看着安王。
安王这会儿才发现韩潇的可怕,这位睿王,早不是当年传闻的那样直来直去,已变得狡猾起来,更加的难以对付了。他只恨当年没有坚持己见,没有杀了韩潇,而是饶过韩潇一命,要不然就不会有今天。
他们早就知道,大靖有睿王在的一天,他就不可能上位,睿王必须除去。但他们想对了,却没有做对,在以为睿王真的残废之后,命不久矣之后,没有再做赶尽杀绝的事,让韩潇活了下来。只是当年,他们分明用了各种办法试探,也查过所有给韩潇看医的御医、太医,就连夏静月的医术也查了,的确是不能再治好韩潇的腿。而且与百坻之战时,韩潇分明几次病危的,是怎么能熬得过去,又
怎么能把一双已经废掉的腿治好呢?
当时一念之差,造成今日难以挽回的局面,安王悔得想捶自己几拳。
可现在后悔已来不及了,也改变不了什么,安王冷冷地问:“皇侄想要怎么处置本王?”
韩潇没有回答安王的话,而是回身问皇帝:“此事,请父皇定夺。”
安王不是仗着皇叔的身份,仗着辈份高,吃准了他不能做得太过份吗?
那行,韩潇就找身份更高的,安王兄长的皇帝陛下来作定夺。
皇帝等这一天已等了一年了,这一年来,他日日夜夜都想着怎么弄死这个皇弟,可是每次和几个心腹官员商讨此事时都被安王知道,弄得外头百姓都传他容不得人,连亲弟弟都害。
皇帝一肚子的怨气,今儿总算要出了。“老十七啊老十七,先帝去逝时,你尚年幼,朕视你为半子半弟,辛苦照料你长大成人。当年你就藩之时,朕还特地封了几个最富庶的府城于你,每年有上好的贡品也都给你送去一份,可你,你是怎么回报朕的?”皇帝痛心疾首不己,“你若是想要朕这个皇位,你我皆是先帝之子,这皇位谁坐不都是先帝的子嗣?众位卿家都知道,之前朕的几个儿子都不能继承皇位,老四睿王又曾传出腿疾之事,如若那时老
十七你与朕说一声,朕素来疼你比亲儿子还疼,岂能不应你?可你——你怎么能干出弑兄之事来?”
安王听着皇帝一番声色俱佳的话,暗中冷笑:真真是说得比唱还好听。
“皇兄,有些话说出来,你自个都不相信,就不要再说来招人笑话了。”安王毫不客气地打了皇帝的脸。皇帝脸色一僵,心头亦有些真切的悲痛,“老十七,这世上谁都可以指责朕,唯你不能!朕是如何待你的,你自个心里有数,倘若朕真想取你性命,你还能活到今天吗?你能仗着安王的身份收买官员,不就是因为之前朕对你的信任和放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