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阵寒喧之后,夏静月示意陶子阳往内堂里走到,走到一清静无风之处,她取出那些植物绒毛,将它们的毒性对陶子阳说了出来。
夏静月与陶家数次合作,双方认识许久,彼此都极为了解,又一起经历过的种种,互相都值得信任。
陶子阳见夏静月如此郑重其事地将东西拿出来,又避开他人,已知道此物非同一般。加上陶子阳素来聪明过人,立即联想到夏静月的御前女官之职,这东西八九是来自宫中。
陶子阳慎重地看着面前的植物绒毛,听到夏静月讲解它的毒性与害人之法后,饶是他见识不浅,也是大吃一惊。“好毒的心!好巧的法子!”
“可不是嘛。”夏静月苦笑着,若不是她来自21世纪,熟知什么花粉引起哮喘,粉尘引起肺结核等等,又精通解剖学,绝对想不到此物与呼吸系统的关联。
陶子阳将此物细致地观察完了之后,抬起头来,问:“夏姑娘,你此次来找我,是什么打算?”
“我想研究出药效性最快的解药来,可惜我所学的都是治病救人的法子,对毒药的解毒之法,不瞒你说,我是个彻彻底底的外行人。上次陈老让你给我的解毒丸,当时你说过那解毒丸连鹤顶红都能解,我就想着陈老既然有这种解毒的东西,那肯定也有法子解这个毒了。只是陈老久久不回,眼看就要进宫了,我这心急的……”
陶子阳哈哈一笑,说:“怕什么,师傅那个解毒丸虽然我没用过,但既然师傅敢保证,必然是能解了这个毒的。你不用担心,把那个药随身戴着,若是发现情况不对劲,马上取其泡水来喝。我想,再毒的植物绒毛被这解毒的药水一冲,也能消掉的。”
夏静月伸手到陶子阳面前,说道:“行呀,你就多给我几十丸,有了这东西,别说这植物绒毛了,哪怕把鹤顶红当水喝也不怕出事了。”
“这东西又不是地下的沙子,哪来这么多?”
“就是这个理!陈老才给我三颗解毒丸,我救得了这个救不了那个,如何是好?不如研究出解毒药来。这毒性并不强,只是我找不到对症的药材。”夏静月吃亏的是压根不认识这是什么植物的绒毛,如果知道这是什么药材,她自己一个人就能炼出解毒的东西来,也用不着寻找外援了。
陶子阳听之有理,说道:“我跟师傅学了这么多年的医术,虽说没到师傅的十成,但两三成应该有的。这样吧,我把那与解毒有关的书搬出来,我们一起研究一下。”
“这样就再好不过了。”夏静月缺乏的正是解毒的书籍。
从大年初三开始,夏静月干脆住在了杏林堂内堂之中。反正内堂足够宽大,房间也多,多住她一人也不碍事。
陶子阳给夏静月的,是陈老亲笔写的解毒入门知识,夏静月看了之后,直呼大千世界,无奇不有,无所不怪,直接颠覆了她的三观。
什么以毒攻毒的,五花八门;还有两种无毒的东西配在一起便成了剧毒之物,那毒性简直比维c跟螃蟹结合更毒上几分;还有何种颜色的蜘蛛最毒,何种颜色的蛇最毒,取其毒时,还讲究时节,说什么春天的蛇最毒,夏天的蜘蛛最毒,秋天的蝎子最毒等等。
这一本书只有短短十几页,但里面所包含的信息足够夏静月研究好几年了。
基础的东西,往往是最精髓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