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擦了黑,雁门郡中,家家上板,户户关门。
勾注山里的一彪人马,人衔枚,马卸铃,悄悄地下山,出声的没有。
一更天,摸黑靠近了郡城,雁门关城门大开。
“敢耍我,我手里的横刀绝不饶你。”少年咬着后槽牙,悄声说道。
“不敢不敢,我自幼学孔学孟,所谓人无信不立,诚乃信之本;恭近于礼,信近于义;子有四教,文行忠信……”
“把嘴给我闭上!”少年听的急了。
“壮士,让我先进城。我大舅哥在城门楼子上等我信儿呢,我悄悄进去支应一下,你看城门楼举起火把,再领着弟兄们杀进去!”
少年左等右等,贾逵一步三回头,磨磨唧唧往城门走去。忍不得,屁股蛋上挨了少年一脚,贾逵落荒跑进城里。
城门楼上,火把燃起。
这一彪人马,纷纷吐出嘴里木棍。少年一声呼啸,百余名步卒杀进了雁门城。
少年进城,直冲向城中的太守府库,不见一兵一马。少年尚且不知中计,牛盖手把一对卧瓜大锤,领了百人迎上。
“小胖子,你是贾逵的大舅哥吗?”少年问。
“我是贾逵二大爷!”
不由分说,牛盖挥锤便上,少年大怒,架起横刀劈向牛盖。
胖子左手举起一把大锤格挡横刀,只觉虎口震的生疼。长刀砍在锤上,溅出道道火星,点亮了黑夜街头的两张怒脸。牛盖右胳膊蓄力,只一重锤,擂打在少年的胡马马头,那马儿登时倒毙。
少年扶着马鞍,手撑一下将倒的胡马,轻轻一跃,稳落地上。环顾带来的匪兵,皆被打的散了;因此不敢恋战,拖着横刀,急往城门逃命。牛盖体胖,气喘吁吁,紧追少年不舍。
少年杀穿长街,眼看到了城门,又遇一将勒马立于门口。
郝昭催开青鬃马,直冲少年奔来。青鬃马快,一声嘶鸣,前蹄高扬。若非少年身手矫健,只要躲的稍迟一步,就要被那马儿当场踩为肉泥。
也是欺负少年步战,郝昭使个身法,两腿摆到马儿同侧;斜坐马背,轮圆了那杆三棱长槊,远隔一丈,上下挥槊撩拨着少年。
少年左手把刀头,右手握刀杆,挑开一槊,一槊又来;郝昭手中长槊舞动,真如银蟒翻飞。牛盖双锤也赶到,少年运起大横刀,缠头裹脑,前劈后砍;刀法使的密,牛、郝二人只像围了一股夹着暴雨的龙卷。
我在城门楼上,挟了张强弓,看的正是起劲。
成廉骑一匹白马,提大斧赶到。斧能开山,本是他砍柴的大斧,接了镔铁的长把。那马,足健膘肥;通体雪白,不长一根杂毛,煌煌把黑夜映的发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