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戴着一顶黑色的西部风情宽檐圆帽,圆帽上有精细粗线交叉的装饰;一件深咖色的真皮翻领机车夹克,让他的背影看起來野性又帅气。</p>
他一条腿,大大咧咧地跨在一条凳子上,露出一只大头的卡其色高帮复古马丁靴。</p>
他用筷子夹起几片红白交替的肥牛肉,扔在火热的熔岩石板上,扑哧哧地几声响后,鼻息间都是浓烈的肉香。</p>
端起一个青瓷杯,他的眼睛始终如鹰隼般平视着前方的一处街角,那里停着五俩黑色的轿车。</p>
好心的女仆装服务员,踢踏着木屐上前,细声温柔地说道:“先生,你的肉可以享用了。”</p>
男人一扬脖子,把杯中的清酒一下喝尽,立体性感的喉结上下滚动,服务员小姐眼睛一亮,禁不住多看了几眼。</p>
男人淡淡地瞥了她一眼,单手一扬,示意她走开,服务员小姐甜甜地微笑,躬身细碎着小步子,识趣地退下了。</p>
忽然,男子猛地站起來,掏出一包烟,抽出一根埋头点着,打火机发出火红的光,映照在帽檐下的五官上,英挺狷狂,有种不怒自威的霸气。</p>
他径直走出了小酒馆,推上停靠在门口的高大机车,一个华丽的转身,就跟上了那五辆轿车。</p>
机车发出巨大的轰鸣声,一路穿梭着青石板铺成的小巷子,弯弯绕绕,丝毫也不减速度。</p>
“老大,我们的人被扣押了。”耳朵里传來手下六子的声音。</p>
朝天迎着呼呼刮來的海风,嘴角微勾,沉声说道:“知道,我正在追上他们。你们在原地点等我,准备好飞机,晚上我就去中国。”</p>
六子惊骇地大叫道:“老大不行啊,你一个人去,红烛三社那帮狗蛋子人多,很危险。”</p>
“放心,对付他们,我一个人就足够了。”朝天说完,就关上了联络的频道,把六子的声音断绝了。</p>
五辆黑色的轿车,平稳地驶进了一幢别墅内。</p>
这幢别墅全部是木质结构,屋顶是巨大的黑色三角形,墙面都是古朴的树纹原理,像一圈圈沒有散开的涟漪。</p>
光亮崭新的车门打开,走下來一群黑色制服的保镖,一个个都戴着黑墨镜白手套,紧张地把最后出來的那人,团团围得水泄不通。</p>
红烛三社的掌门人原史奈,在玄关处把大衣脱下來,立即有人上前从他手上接过,然后恭敬地退到一边。</p>
“SC的人怎么样了?”他用日语问着身旁的人。</p>
一个保镖立正、低头,就像是一个机器人,脖子上的螺丝全部卸掉了,一下耷拉下來。</p>
他有力地答道:“阁下放心,已经被我们的人看管起來。”</p>
原史奈绷紧的圆脸放松了些,满意地点点头,他脱掉鞋子,换上了轻松的木屐,踢踏踢踏地绕过玄关,向客厅走去。</p>
客厅开阔明亮,美观大气的落地窗,白色透明的窗纱,轻盈飘逸,窗外若隐若现的冬日美景,正一下又一下地映入眼帘。</p>
灰色高档的沙发,三盏相同风格的水晶吊灯,晶莹剔透,加上纹理清晰的木质地板,静谧中透出日式的恬淡。</p>
灰色的圆形餐桌垫,简单大方,淡色瓷砖的地板与木质地板相搭配,整体显得非常协调。一个黑色的花瓶,插上几株小花,使原本单调的木桌高贵优雅。</p>
原本和谐宁静的画面内,出现了一个不和谐的人。</p>
“警戒!警戒!”</p>
所有的保镖都慌乱地往腰间摸去,就像是热炕上的蚂蚁,如临大敌般地把原史奈围了起來。</p>
“混蛋!”原史奈双目赤红,如老虎般地怒吼一声。</p>
他们日防夜防的敌人,正悠然地坐在自己的家里,而且是单枪匹马地闯进來。这些草包们现在才忙成这样,简直就是丢了他红烛三社的脸。</p>
原史奈虎臂一震,直接用脚踹开几人,这才头发散乱地走出來。</p>
朝天正坐在淡绿色的榻榻米上,好像这里他才是主人一般,优雅地端起冒着热气的茶壶,给一圈小茶杯熟练地浇上茶水。</p>
“石田先生,有沒有兴趣品一杯我煮的茶。”朝天的嗓音有些低哑,早年的时候,他的喉部受过伤,不过听起來的时候,更加有股神秘的魅力。</p>
原史奈整理一下凌乱的头发,卷起袖子,露出狰狞的刺青,冷笑道:“既然朝天部长邀请,在下一定奉陪。”</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