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镰替她们关上了房门,晶亮的眼镜片上闪过一抹狡黠的邪光。</p>
“笑什么笑!快点给我好起來,整天霸占我的床,我的卧室,我的家,我的姥姥,还把自己弄得下不了地,你好意思吗?”梅玫薇气鼓鼓地斥道。</p>
濮阳洲把脸埋在汤碗里,不去理会她的无理取闹。</p>
梅玫薇站在床边的板凳上,踮起脚尖挂上输液袋,盛气凌人地吼道:“你,把蹄子伸过來!”</p>
“我还沒吃完。”濮阳洲眼也不抬地说道。</p>
梅玫薇的怒气就像是一拳一拳的,全部打在了软绵绵的沙滩上,让她感到一阵无力,忽然她自顾自地笑起來。</p>
“流年不利啊!瞧我,遇到的都是什么人?”</p>
“绝对不是什么好人!”濮阳洲老实地答道,还沒等梅玫薇反应过來,马上又补上一句:“除了我!”</p>
梅玫薇抱拳在胸,笑扯扯地说道:“坏人的头目会是好人吗?”</p>
濮阳洲喝完了汤,把空碗递给她,慢悠悠地说道:“如果不是我管制着坏人,他们早就到处祸患四方了。”</p>
梅玫薇想了一下,以她对这个世界的理解,纳闷地问道:“那南珉到处去祸害人家漂亮的姑娘,你怎么不管一下?”</p>
濮阳洲理所当然地说道:“只要他不祸害我家姑娘,我为什么要管?”</p>
梅玫薇听了心头一热,脸上想起了瓜窖里的那一幕情节,不由得心虚地撇开目光。</p>
“你脸红个什么劲儿?我家姑娘是指我的女儿,你不会以为是你吧?”</p>
濮阳洲故意憋着笑,俊逸的脸上都是奸计得逞的红光,他还把双手悠闲地环抱起來,舒服地靠回了后面。</p>
“你……”梅玫薇大囧,明知道这个家伙是调戏自己,却拿他一点办法都沒有。</p>
她摇晃着闪着凶光的针头,笑扯扯地说道:“是我给你扎,还是你自己乖乖送上门來?”</p>
濮阳洲感到木窗外的狂风刮得更加凶猛了,隐隐透过墙壁,正阴郁地笼罩上來,周围都充满了刺骨的寒凉。</p>
他想了一下,勾了勾手指,示意梅玫薇靠近。</p>
梅玫薇手指上捏着针尖儿,料想他现在无法乱动,那还有什么好怕的,也沒了顾忌,大摇大摆地就坐到了床边。</p>
还沒等她屁股坐实了,就感觉一股大力袭上她的双肩。</p>
“啊!”</p>
梅玫薇一个旋转,慌乱之中又怕针头真扎到两人,躲避着就被濮阳洲拽进了怀里。</p>
“你的伤……唔……”她开始沒法说话,小丁香舌瞬间就被人席卷了去。</p>
过了一会儿,濮阳洲才抬起头來,气息不稳地说道:“我要是不阻止你,你再大一声一点儿,就把所有人吵起來了。</p>
梅玫薇俏脸通红,像开得正艳丽的石榴花,娇羞嫣然,霞光满天,捏着针头的手指都紧张得变成了梨白色。</p>
他用温热的指腹,轻轻地摩挲着她梅红的嘴角,低低地说道:“你这辈子都做不了我家姑娘了,不过可以做我姑娘的母亲。”</p>
梅玫薇的脑袋里都是一团浆糊,搜肠刮肚了半天,才憋出一句话:“你放开我!”</p>
濮阳洲兴奋的眸子里渐渐退去了热度,还是把她逼到了绝境,不过他不后悔,能让她清楚地明白自己的心意。</p>
后半夜的时候,张狂的寒风已经停止了,屋外寂静无声,偶尔听到两声渗人的猫叫声,接着就是屋顶上跑的稀里哗啦的追逐声。</p>
濮阳洲轮廓分明的耳朵细微地动了动,不一会儿,就听到了山鼠“吱吱”的惊叫。</p>
他缓缓睁开了眼睛,其实他并沒有睡着,头顶上的液体已经输完了一袋。</p>
本來在一旁照看他的“蒙古护士”,这时已经趴在床边,微张着小嘴,开始出现了绵长的呼吸声。</p>
濮阳洲用骨节分明的食指,慢慢地屈起,轻轻地來回刮着她的脸颊线条,无奈地叹了一口气。</p>
美国安全局旧的督察已经撤换了,有消息传來,新上任的督察是一个三无人员,无父母,无配偶,无子女。</p>
“我让哈迪斯和金翼找出他们犯罪的证据,然后公诸于众,现在新上任的这位,简直干净得无懈可击。看來,那边还会掀起更厉害的攻击风波。”</p>
他感受着梅枚薇脸上的温暖和滑嫩,凌厉的龙眉渐渐地耸在了一起,“我得保护你!必须保护你!”</p>
濮阳洲温柔的目光从她的脸上,慢慢地转移到她摊开的手掌上,忽然,在右手的细腕处,极度刺眼地出现了一道红色的烫伤。</p>
“你这个笨蛋!”他无声地骂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