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晨的时候,梅枚薇终于可以把自己的手脚伸展成为一个大大的“大”字,舒服地躺在床上了。</p>
她很是凄惨地叹了一口气,为自己这个柔弱的小绵羊,被一群饿狼打败了而感到沮丧。</p>
她本来想回学校的,明天期末考试。</p>
如果不是半路杀出一个濮阳洲,她应该早早地回宿舍养精蓄锐去了,而不是在这做辛苦地做劳役,还要憋一肚子的气。</p>
刚才在对面那个房间,好不容易等到那个罪魁祸首吃饱喝足。</p>
梅枚薇一提出要回学校,濮阳洲却说太晚了,跑车没地方加油,明早才能送她回去。可恨,加油站不是24小时营业吗?</p>
南珉更是打蛇随棍上,直接说自己后半夜是夜盲,没法开车。更可恨,夜盲这个病还要分时间段?</p>
她缓缓地闭上眼睛,默默地诅咒那两个阴险的狼狈。</p>
没有濮阳洲的同意,目测这个坚固的城堡,她逃出去的概率应该是可悲的零。</p>
苦恼和抓狂都没用,三十六计的最上计都没希望了,做人真是太失败。</p>
梅枚薇其实还有一计的,可是她绝对很有节操地不会用,就是美人计。</p>
她用手指绕动着头上的一束短发,在床上牙疼般地哼哼唧唧,翻来覆去,脑袋里也没有立即就要入眠的意思,不然也可以一睡解千愁呀。</p>
她没有问为什么濮阳洲会受这么重的伤,没有问南珉是用什么手段给她请到的假,没有问为什么这里的保镖,怎么会那么的多,也没有问两人到底是做什么事儿的……</p>
这些不是和她的世界有关系的事儿,她也猜到他们并不是单纯地和她一样生活。可是她很聪明地管束住自己的好奇心,她也没有那个癖好去窥探别人的秘密。</p>
努力做好自己就的事就够费心思的了,完成在“南山武馆”的全部训练课程后,也完成了姥姥的心愿,她就应该和他们没有交集了。</p>
夜色迷人,风寒月皎。一泓明蓝的池水,铺洒上金黄的灯光。</p>
橘色朦胧的廊道,白玉般的浮雕栩栩如生,静谧凝华。</p>
枚薇大概是神经真被南珉的快车吓崩溃了,她今晚又梦见了那只大雪狼。</p>
她自己好像是深处一个温暖宽敞的深山洞穴,外面漆黑一片。</p>
凛冽的寒风如刀,漫天的白雪如扯絮般飞舞,地上的雪原泛着白色的光。</p>
那只大雪狼就站在洞口,一步一步的走过来,眼睛不再是渗人的绿光,而是深邃墨黑。</p>
它的全身虽然散发着危险的野兽之气,可是梅枚薇这次感觉不到它对自己的敌意。</p>
雪狼好像受了很严重的伤,胸口的一大片毛都已经被血濡湿,深红的血液发出铁腥的味道。</p>
梅枚薇很想挣扎,可是身上的每一个细胞都动不了,睡在山洞里唯一的草堆上,只有眼睁睁地看着它渐渐靠近。</p>
那只雪狼走到她的身边,定定地看着她,那双眼睛发出的光芒深邃得好像要把她吸进去似的。</p>
然后雪狼低下头。梅枚薇刚想大呼“我命休矣!”,却只看见它在自己的额头轻柔的舔了一下。</p>
梅枚薇顿时如遭雷击,那感觉甜甜的,温温的。</p>
她在梦里狠狠地暗骂自己:“有点出息吧,那是狼吻,狼吻啊,你居然觉得很温馨,脑子秀逗了吗?”</p>
然后大雪狼似乎很疲惫,紧挨着自己就卧躺下来,闭上眼睛就睡了。</p>
然后这个梦就满满地变得模糊,逐渐成漩涡状混沌起来。</p>
早上六点的时候,梅枚薇突然睁开眼睛,直接从床上弹起来。</p>
她条件反射般地大叫:“小芳,快——快!魔音怎么没响该做早操了。”</p>
习惯这个东西呀,真可怕,生物钟比闹钟还准确。</p>
只听一个低沉痛苦的闷哼声,哪里有小芳的回应?</p>
梅枚薇一惊,宿舍里怎么会有男生的声音?她花了几秒钟的时间给大脑清醒清醒。</p>
等她回过神来,转头一看,濮阳洲半眯着眼睛,龙眉紧皱,一只手痛苦地按着自己胸口的部位。</p>
“啊!对不起——对不起,我好像梦游走错了房间。”梅枚薇慌忙大声解释道。</p>
她一个身手利落的鲤鱼跃龙门,直接就跳下了两米五的大床,朝门口奔去。</p>
跑了几步,她又立马顿住,仔细环顾一下周围的环境。</p>
她转过身朝濮阳洲不确定的问道:“那个——好像走错房间的是你?”</p>
濮阳洲却没有她这样的精神,他换了个姿势,打算继续睡:“我很明确地知道自己睡在哪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