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月后，天回来了。</p>
这一天，苏寒正与李萍一起，在膳事房和李萍二狗他们说话。然后柯岩就找了过来，微微笑道：“苏寒，天回来了。”</p>
“嗯？”虽然已经盼着天回来很久了，但是这一刻，苏寒还是微微一愣。</p>
“圣音道尊呢？”苏寒问。</p>
“不清楚。”</p>
顿了顿，柯岩看着苏寒，道：“天要见你。”</p>
听到这话，苏寒又是微微一愣，“见我干什么？”</p>
“我也不清楚，但是我一见到他，他就说要见你。”</p>
不久前还在思考天是不是真的有什么阴谋，转眼天就回来，而且回来后的第一件事还是要见自己。这让苏寒心中多少感觉有些怪怪的。</p>
“带我去吧。”</p>
苏寒说。</p>
柯岩与苏寒说了大概方位，“在南海，距离当初龙王那里不是很远，还是你带我过去吧。”</p>
苏寒点头，当即带着柯岩往那边而去。</p>
到了南海，柯岩与苏寒指明方位，随后苏寒带着柯岩一路向着那个方向飞过去。</p>
一路无话，到了天的所在，却是一个人烟稠密的岛屿，这边已经靠近南边的一块大陆，而这块岛屿乃是连接东土与南面大陆的重要中转站，无论对于修士还是凡人而言，都异常重要。</p>
“苏寒。”当苏寒被领到城中的一个院子的时候，天正坐在院子里晒太阳。</p>
苏寒没有说话，看着天。</p>
“有没有奇怪我为何选择在这里见面？”天问。</p>
苏寒微微笑道：“若是你愿意，自然会对我说。”</p>
“哈哈。”天微微一笑，“因为我是在这里出生的，虽然过了百万年。沧海桑田，世事变迁，但我总是想方设法将这里维持在原状。”</p>
苏寒倒是颇为意外天的这个说法。</p>
“雷帝找过你？”</p>
苏寒神色不变。淡淡道：“嗯。”</p>
“看来他的话，对你多少有些影响。”天微微笑着说。</p>
“有些事情经不起细想。”苏寒同样笑了笑。</p>
天摇摇头。“你可知，你还是我师父的时候，我最不喜欢你的一个性格是什么吗？”</p>
苏寒想了想，“不知道。”</p>
天道：“是优柔寡断。”</p>
他道：“当一个人什么都看不清楚，也没有能力去决定什么事情，更加上还有个比较聪明的脑子的时候。”</p>
他看了眼苏寒，显然，他说的就是苏寒</p>
。</p>
“就很容易陷入这种优柔寡断的境地。不知道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不知道该相信谁。”</p>
苏寒没有说话。</p>
“虽然这一世，我没听到你说过这样的话，但是上一世，我可是时常听到师父说一句话。这句话，我想你即便没听过，自己也在内心里想过。”</p>
“这句话就是，我相信自己的感觉。”天露出无奈又带着讥诮的神情，“你知不知道因为这句话。你让自己走了多少弯路？误了多少事？害了多少人？”</p>
“我的确相信自己的感觉，我若是对哪个人感觉不好，他定然不会是个好人。”</p>
天冷笑。“那若是无法判断这个人是好还是坏呢？我呢？你现在是不是不知道我到底是好还是坏，是否既不觉得我是全坏，又不觉得我是全好，于是内心就陷入了进退两难的纠结之中？”</p>
苏寒神色微动，但还是没说话。</p>
见苏寒这个模样，天更是气不打一处来。</p>
“若是我没猜错，你该不会经过这样一番挣扎之后，觉得既然眼下什么事情都看不清楚，便不如将这件事暂且搁置。等着真相自己浮出水面，或者我露出真面目来。是不是这样，嗯？”</p>
天盯着苏寒。那双眼睛似乎已然看穿了他的灵魂。</p>
但是真奇怪，他们二人，明明真正相处的时间，并没有太久。</p>
这个时候苏寒忽然有一种奇怪的想法，莫非一个人，不管转世多少次，性格都会完全一样，因此无论天的师父，苏慎，还是他，都是一个模子印出来的一模一样的人？</p>
“苏寒，你现在这个样子，着实让我有些失望，我本以为，经历了这么多世的淬炼，你比起师父当年会改掉这些臭毛病。但是没想到你的改变根本没有我想象的那么多。”</p>
苏寒还是没有说话，因为眼下他不知道说什么才好。</p>
不过他心中却有一种古怪的感觉。</p>
已经有多少年，他没有过这种感觉了？</p>
这一世，只有师尊田奎，曾这样训斥于他，却并不会让他感觉到排斥与抗拒。</p>
真是无比奇怪，他竟然会在这个几天前还在怀疑的人身上，感受到师尊田奎的感觉。</p>
感觉……感觉……</p>
苏寒本是微微垂着头，这个时候抬起头看着眼前的天，心中在思考自己的感觉到底对不对。</p>
见苏寒这个模样，天本想要再说的话也收了回去。</p>
“虽说你前世是我师父，但是这一世，你只是个岁不满百的年轻人，我这般说你，并不算是僭越。”</p>
“我知道。”苏寒开口。</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