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宫,灯火通明,如同白昼。棵棵树苗高耸入云,碧绿通透的叶子在灯光下如同一个个身姿窈窕的少女,婀娜多姿。</p>
不时有人走动,有人悄声说话。寂静的夜色中,这里却同白日沒有什么区别。</p>
书房里,到处摆满了烛灯。梨花木做成的书桌后,司马景单手托腮,看着书桌上的灯盏,眼睛一眨不眨,不知道在想些什么。</p>
萧晨坐在离司马景不远的地方,脑海中纷乱杂陈。</p>
“萧晨,你说那个锦天到底是什么人啊?成天神出鬼沒的。看他今天那样子,似乎跟辛婷有仇,你说这仇是不是从上次元宵节的时候就结下的?对了,今天他身边的那个红衣男子,你以前见过吗?看上去就很邪恶,不是个好人。你说锦天为什么会跟他走在一起?看上去,他们两个很相熟的样子......萧晨?萧晨?你到底有沒有在听我说话啊?”</p>
本來,萧晨一直在听着司马景的话。但是,他一提到“红衣男子”,萧晨的心情瞬间就降到了谷底。他抬起一手撑着脑袋,昏昏欲睡的样子,脑袋如同小鸡啄米一般,不停地点上点下的。</p>
司马景一看萧晨的样子,心中不由升起几分愧疚。这会儿都已经快到子时了,平日里萧晨就睡得很早,今天是硬生生被自己拉出宫去的,也是难为了他了。</p>
“啊?殿下,不好意思,在下失礼了,您在说什么?”</p>
萧晨睡眼朦胧地回过神來,疑惑地问司马景。心中却在想着另外的一番话。</p>
那个女人不知道现在回來了沒有?居然跟花仟阎混在一起,她到底知不知道花仟阎是什么人啊?而且,居然敢在花仟阎面前冲着自己吼,是自己太放任她了是不是?!</p>
心中气闷,萧晨哪里还有心思陪司马景闲聊。原本,一个太子妃的头衔,就已经让他感觉到了莫大的威胁了。况且,那个女人又经常跟言御风那小子眉來眼去的。现在,居然又多了一个花仟阎。那个女人怎么那么会招蜂引蝶啊?!</p>
“算了,你先回去休息吧。”</p>
司马景摆了摆手。心中升起几分愧疚。</p>
“那属下告退了。”</p>
萧晨等得便是司马景这句话。一听到这句特赦令,他便迫不及待地起身,朝司马景做了一个揖,嘴中说着告辞的话。</p>
司马景只当是萧晨实在太累,迫不及待地想要回去睡觉。便也沒有多想,随意摆了摆手,便放萧晨出了门。</p>
关门,转身。站在东宫书房门口,萧晨又不由自主地转头朝着窗口看去。微弱的烛光将司马景的身影映衬在窗纸上。</p>
这个人虽然年纪跟自己相当,但是思想却那么的单纯。他全身心的信赖自己,可是自己却无时无刻不在想着算计他。那件事情非做不可,自己现在能做的,便是尽己所能,把对他的伤害降到最低了。</p>
司马景,抱歉了。这件事情,我只能选择自私了。要怪便怪这个世道,怪那些推动那件事情发生的元首吧!</p>
踱着方步,心中思绪万千。他的心脏只有拳头大小,却装了整个世界的事情。每一寸都沉甸甸地,他却努力挺起胸膛,昂首阔步。</p>
还未进门,几乎是天生的警惕,便提醒着萧晨寝室内有别人的存在。他赶紧收拾心思,轻手轻脚地朝寝室靠近。伸手猛地将门推开,掌中内力凝结,便朝着感知到的方向奋力袭去。</p>
屋内的人似乎也很是警觉,侧身躲过他的掌风,便也将掌力凝结,朝着萧晨便挥了过來。两人在室内你來我往,不相上下。</p>
路数相似,只是一个充满邪气,一个掌风凌厉。沒过一会儿,打斗停歇。萧晨径自走到桌边坐下,也不点灯,也不说话,好像在等着來人的解释。</p>
而來人却似乎很是急切,还不等萧晨坐稳,便已经站在了他的身边,急急地道:“你去哪里了?我都等了你快一个时辰了!快点儿,别在这儿坐着了,我有急事!”</p>
“你能有什么急事?先坐下來喝杯茶再说。跟你交了这么一会儿手,我就觉得疲累不堪了。你的武功真的是长进了不少。看來,我得加紧练功了!”</p>
萧晨很是悠游自在。在他的心目中,花仟阎从來就沒有过什么真正的急事。每次跟他说有急事,却也是可以缓上两三天的事情,这次自然也是绝不会例外的。</p>
“我沒时间在这里听你瞎说这些,也懒得跟你啰唆。慕容瑾出事了,这宫里,你比我熟,赶紧找个可靠的大夫!否则,我恐怕她的小命难保!”</p>
萧晨的悠闲刺激着花仟阎。他已经在这里等了萧晨一个时辰了,不知道那个女人现在情况怎么样。如果不是因为宫里戒备森严,他又沒有认识什么可以信赖的大夫,又何至于在这里受制这么长时间。要知道,每拖一刻钟,那个女人就随时都有可能沒命!</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