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岳夫人先是皱皱眉头,然后才猛然睁开眼睛坐起来。“啊!震儿,真的是我儿回来啦?”老夫人眨眨眼睛,一把将儿子抢进怀里,就好像有人要抢去儿子似的,老夫人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感觉着母亲的力量,感觉着母亲瘦弱的胸膛,岳震的泪水还是不争气的流了下来,打湿了母亲的衣裳。
紧拥爱子的岳夫人却平静下来,她将脸颊枕在儿子粗壮的脖子上,眼睛一眨一眨的,好像想起了什么,又好像什么都没有想,直到拓跋月也跪在岳震身边。\
“婆婆,儿媳给您磕头了。”
“好,好,回来就好···”岳夫人这才不舍的松开儿子,微笑说:“起来吧,震儿快把你媳妇搀起来,地上凉。呵呵呵···五尺高的汉子了,还像个妇人般的哭哭啼啼,不许哭!记住你老子的话,岳家儿郎流血不流泪。”
两夫妻正要起身,银屏拉着一个怀抱婴儿的女子从里间出来。“小弟,月亮快来,上次你们大嫂正怀着珂儿不能去襄阳,来,快来见过大嫂。”
岳震索性也就不起来了,拉着妻子跪在地上转了个身。“大嫂您好,小弟和弟媳妇给嫂子磕头了。”
“使不得,使不得,大姐你快将二叔他们拉起来。\”岳云的妻子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遭遇这种场面顿时有些慌乱,面红耳热的闪躲着手足无措,只好连连央求大姑姐。岳震两口子也不敷衍,规规矩矩的给嫂子行礼后才双双起身。
“嘿嘿···”先是对大嫂一阵傻笑,岳震就猴急的拉着妻子凑上前说:“月亮快来看呐,这是大哥的儿子,你看你看,这小家伙眼睛好亮哦?”
岳云的妻子看着这位小叔子一脸雀跃的直搓手,也就含笑把孩子递过去。“孩子的乳名唤作珂儿,大名叫岳珂,是公爹他老人家给起的名字。二叔您抱抱他,不过珂儿这孩子有些认生,旁人抱他必要哭闹一场,二叔别见怪啊。”
“这样啊···”眼巴巴的伸过手去,岳震听到大嫂这么说又赶忙缩回来,还是一旁的拓跋月看着喜欢,硬撺掇着丈夫把孩子接了过来。\
看着岳震小心翼翼的托住岳珂,一家人的目光也都集中到这对叔侄身上,让大家很奇怪的是,平日只要是别人一抱就要大哭大闹的岳珂却很安静,张着一双胖嘟嘟的小手,咿咿呀呀的和二叔对视着。
“嘿嘿,这个小皮猴还真是怪哩。”先是银屏忍俊不禁笑了起来,岳震大嘴一咧牛哄哄的笑道:“那是,别看咱们珂儿小,眼光好着呢,呵呵,知道和二叔亲。小东西,让你二婶给你生个的小弟,你来当老大好不好?”
他不经意间溜出嘴边的话,引来岳家女人们的一片惊呼,也立刻惊喜的将拓跋月拉到老夫人那边,一通问长问短。
“好,真好,老天对我岳家不算薄。\”刚刚还是坚强镇定的岳夫人,此刻却动了感情,含泪道:“我岳家香火不断,代代相传,再大的苦难我们也不怕!”
母亲在那边的宣言让岳震从团聚的喜悦中清醒,他把小岳珂还给大嫂后,挤出了些许牵强的笑容。“时候不早了,咱们让娘和大嫂休息吧,反正我们也回来了,以后日子还长着呢,大姐你说是吧?”
银屏会意点头,就要过去扶母亲回房休息,不料却被岳夫人摆手拦住了。
“小二你来,到娘身边来。”夫人招手将儿子叫到身边,握住的他大手。“唉,小二你可知道,自从朝廷来告知你父兄姐夫入狱的那一天起,为娘是盼着你们回来,又怕你们回来,可是为娘明白,只要我儿有一口气在,就一定会赶回来的。”
岳震黯然低头,捧起母亲一双干瘦的手暗自难过。他很清楚母亲不是豪门大家闺秀,但也是出身书香门第,所以他知道母亲要和他说什么。
果然,岳夫人微微喘口气,显然是在克制着激动的情绪。“小二,当今万岁听信小人谗言冤枉我们岳家,这是路人皆知的事情,也是无奈不可抗争的事实。你父半生戎马为官数十载,对得起朝廷俸禄,更没有辱没了祖宗,正所谓清者自清,浊者自浊,是非功过自有后来人去评说。为娘是要告诫你,小二,不可为了一时的冤屈就怨恨朝廷,就做出什么对不起国家民族的事情,那样只能毁了你父的一世英名,亲者痛而仇者快!你明白吗?”
“小二明白···”岳震没有抬头,嘴上说明白,但是他心里却不这样认为。一世英名?性命丢了,要一世英名有何用?
“唉,你大了,也早已在外面闯出了自己的天地。为娘知道,我们老一辈的这番道理,小二你并不以为然,为娘也不能将你绑在家里。但是你要记住,凡事多从你父的立场想想,万万不能让他带着耻辱走完这最后一程!”
“娘!你们···”岳震听得肝胆欲碎,抬头看向母亲,再转头看看大姐嫂子,他猛然间明白,自己的这些亲人,对岳家的前景早就有了最坏的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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