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父老乡亲,我的兄弟姐妹,你们都还好吗?这时的乌兰应该下雪了吧···
活泼好动的乌朗节一阵酒气上涌,扯着嗓子喊起来。“弟兄们,拿我的琴来,有酒有肉有兄弟,怎么能没有歌声!”
熟悉的琴声响起,依旧悠扬,依旧苍凉。岳震饶有兴致的看着乌朗节,等着陶醉其中的他一展歌喉,没想到是旁边的温迪罕随琴而唱。
“行囊背在肩上,叮咛就在耳旁,送别的阿妈呦,不要为我忧伤,我的理想在远方。\飞翔吧,背对着家的方向,飞翔吧,夕阳留在了身后的路上。飞吧,飞吧,我要化作一只雄鹰,翱翔在蓝天上···”
草原歌谣的曲调大多相近,不等温迪罕重复第二遍,岳震便情难自禁的跟着哼起来,最后火堆旁的五个男人全部参与其中。不同嗓音,却一样的令人荡气回肠。
远处,山峦的暗影中,柔福姐弟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他们从来没想过,那些凶狠可恶的敌人,还有如此感性的一面。他们更想不到,坐在火堆前轻声吟唱的岳震,竟然是那样的和谐,没有一丝生涩。
酒足肉饱,一个劲和岳震拼酒的乌朗节四仰八叉醉倒篝火旁,滴酒未沾的佟镇远让人把他抬回去后,拨弄着火中的柴枝笑道:“干粮明早一定送进山谷,震王有话请讲,我等洗耳恭听。\”
“呵呵···”岳震眯着微红的眼睛,好像也有些不胜酒力,漫不经心的说:“雍南王和土老头也在黄龙府吧?你们那位老尊神要是不眠不休的赶路,明早就应该到了。”
剩下的三位统领相互看看,用眼神商量着由谁回答这个难题。岳震嘿嘿一笑,摆了最舒服的姿势斜躺下,接着道:“诸位肯给粮食,本少已经感激不尽,不敢再劳烦诸位送去,让弟子们准备吧,稍后我带回去。”
孛术鲁点点头起身离去,佟镇远这才沉吟着开口说:“震王所说不假,老尊神多半已在赶来的路上。南王与我家渤海王也不会落得太远,咱们望北驿的这些故人,又要在这五国城重聚了。\”
岳震半睁半闭着眼睛,低笑了一声。“呵呵,故人呐。按理说土老头对我知之甚详,怎么会判断我去那边而坐镇黄龙呢?这让本少费解啊。”
“呵呵,震王不必套话了。”佟镇远微微一笑道:“尊神他老人家做事,历来都是高深莫测,我们这些晚辈也从不胡乱猜测,听命行事做好本分就是了。”
懒洋洋斜躺着的岳震面色不改,心里却是忽悠一下子。晏彪他们的疑兵之计,不可能真正迷惑完颜亮,河北义军在战场上或许能给金人制造些麻烦,但是这种小规模的较量,不会让渤海王放在心上。土古论留黄龙府不敢动弹,一定有什么玄机!
得知了今晚最想知道的讯息,岳震内心并没有多少喜悦,反而有一种很不妙的感觉。\
为了解救完颜灵秀,完颜雍和完颜亮肯定要离开黄龙府赶来,这两兄弟一个比一个头脑缜密。变数!这是岳震现在最怕的一个字眼,任何一种意想不到的变化,都可能让他的这次辽东之行满盘皆输,万劫不复。
如果土老头带着四统领偷袭进去,硬抢完颜灵秀,他和柔福再加上一个远程攻击手拓跋月,能保住灵秀郡主这根救命稻草吗?临安来的那些侍卫到现在还没有出现,他们究竟隐身何处呢?打算什么时候才动手?
三统领面前好像不胜酒力,昏昏欲睡的岳震越想越心惊,越是心乱如麻。错综复杂的形势让他颇感后悔,速战速决的想法,也不可避免的跳进脑海。
就这么干!如果任其发展下去,到了失控的地步,再后悔也来不及了。
打定主意,岳震伸了个懒腰坐起来,张望着笑道:“时候不早了,麻烦佟师傅去催催,其实干粮也不用太多,够我们三五天用的就成了。”
“也好,我们正好过去帮把手。”佟镇远给温迪罕使个眼色起身,他俩一起向回走去。岳震坐在哪盯着二人的背影,眼睛里映着火光一闪一闪的,很明显,四统领绝没有放松对他的警惕,不会给他留下个个击破的机会。
不大一会,佟镇远和温迪罕回转,孛术鲁领着几个铁狮子弟子跟着,他们七八个人每人都提着一个大袋。
“震王请看,我们能够集中起来的干粮都在这,十天之内如果还不够的话,震王可以随时来要,这里山高林密有的是飞禽走兽,保证不会让你们饿着。”
岳震起身过来,把袋子的绳口都归拢在两只手里,发力一提都拎在手里说:“那就多谢诸位,本少先走一步。”看他转身健步如飞,佟镇远只好对着他的背影喊道:“灵秀郡主是我们二王最珍爱之人,请震王看在故人的份上多多关照···”
“放心吧,本少不是欺负妇孺的小人···”岳震的回答迎风飘来时,他的身影早已湮没在茫茫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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