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去!”泪水涟涟的女子站起身来,咬牙道:“你们给兰枫擦洗一下,不要让大嫂看到他这个样子。”
拓跋月上马离开,几位年长一些的回纥大哥从岳震怀里接过沐兰枫,抱到一旁为他做最后的洗礼。\岳震眼神空洞的听着巴雅特和扎比尔的叙述,知道了离开的这几天,发生的所有事情。
乌兰战车部队在鱼儿海子消灭了一股红驼兵后,立刻马不停蹄的赶来,可他们还是来晚了。库莫奚人的主力部队已经占领了布哈峻,把昔日的大集市变成了兵营。
岳震不在,巴、札二人不知该怎么办,只好找到了东边的沐兰枫。三兄弟商议决定不急着夺回布哈峻,还是稳守待援比较稳妥。不过以他们的力量,也只能勉强守住东北两个方向。
昨天三人刚刚分手,却不料今早库莫奚人就突然冲出来,准备向东挺进。沐兰枫一边带领雪风和牦牛兵拼死抵抗,一边向战车部队传信求援。
两人即刻带着战车前来参战,合力打退了库莫奚人。\可是谁也万万没有想到,一支突如其来的冷箭,就这样无情夺走了兄弟的生命。
他们说话的功夫,兄弟们取出了沐兰枫身上的利箭,送到了岳震的面前,他接到手里也就看清楚了箭尾的刻字。十五!契丹十五!是他杀害了我的兄弟!仿佛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胸口上,痛得他眼前一黑。
如果我在赛马会上杀了他们,我的兄弟就不会冰冷的躺在那里!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兄弟手足的残忍,哪怕只是潜在的敌人。
错!都是我的错!
巴雅特惊恐的向后躲了躲,岳震突然散发出来的杀气,让他不寒而栗。恍惚中,他又回到了永生难忘的那一刻,为了父母的血海深仇,他用两条腿不眠不休的追赶着马队,他还记得在雨后湿滑的草地上,小羊倌猎豹一样的扑出来,用冰冷的柴刀压住了自己的咽喉。\是了,这一刻,威名赫赫的乌兰王,又变成那个杀气腾腾的少年!
直起微微佝偻的身体,岳震摘下头盔,一件一件慢慢的退下铠甲,他只拿起了战刀和那支箭,那支夺走他的兄弟,刻着名字的利箭。
“你们谁也不许跟着我!这是我的战斗!谁跟来就不是我的兄弟!”
严厉制止了所有要跟上来的人,他朝着布哈峻方向走去。巴雅特和札比尔面面相觑,札比尔丢了个眼色,巴雅特这才飞快达跑向一匹马,打马向北边去了。
经过布哈峻东口外的小广场,岳震停下了脚步,伫望了好久。昔日兄弟跃马盘旋的身影,再次浮现在眼前,是那样的灵活,那样的矫健。他和我们一样年轻,原本也可以和我们一样,娶一位美丽的回纥姑娘,养育几个小回纥勇士,再把孩子们一一抱上马背,教他们如何像风一般的奔跑。\
没有了,马场仍在,銮铃声声,可是我的兄弟却不在了,他把滚烫的热情和鲜血,洒在了家园的门外,年轻的生命停止在利箭穿胸的那一刻。
擦去不由自主留下来的泪水,岳震迈步继续向前,一点点积累起来的杀戮之气,慢慢染红了他的眼瞳。也就在这个时候,一小队红驼骑兵从布哈峻冲出来,高大火红的骆驼转眼就挡在了他面前。
“滚回去,让契丹十五出来见我!我不想杀你们这些蝼蚁,滚!”
高高坐在红驼上库莫奚人不知道他是谁,但是他咄咄逼人的杀气,却让领队的红骆驼感觉到了危险,通灵的牲畜在主人的吆喝中,想退不能退,欲进却又胆怯,只是在那里原地踏步。
尽管这些骆驼很不情愿,但它们还是在骑手的驱策下将岳震团团围住,十几支雪亮的枪尖指向了他。
“杀!”
库莫奚战士的喊杀和疾刺而来的长枪,把岳震仅有的一点耐心赶走,腾空而起,他一脚踢在对面骆驼的大头上。高大的红驼怎堪他含愤一击,悲鸣着踉踉跄跄向一边倒去,驼背上挣扎着要保持平衡的骑士,也在他抬手劈砍之间跌落尘埃。
这条白色的身影,仿佛幽灵一样在红驼的头上飞绕,骆驼的惨嘶接二连三,等到岳震回到地面的时候,十几个库莫奚战士无一幸免,系数伏尸当地。
“契丹十五!你有种射杀我的兄弟,没种出来一战吗!是男人就给滚出来,不要让这些小兵白白的送死!”
喊声里夹杂着怒火和真气,如雷贯耳,整个布哈峻东口里里外外都听得清清楚楚,冲出来准备营救同伴的红驼兵,无不心惊胆战,他们胯下的红骆驼,更是跑到半路便纷纷裹足,不敢前进半步。
远处的札比尔看见大批红驼涌出来,情急之下那还顾得岳震撂下的狠话,一声令下,乌兰战车隆隆开动。
“乌兰王,你是一个王者,不要为难这些苦兄弟,契丹十五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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