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氏一听,这哪是在训斥慕擎然啊,分明是在暗讽她的烟儿目无尊长,不懂事伤了章氏。【】</p>
她双眸划过一抹凌厉,冷笑一声,“老夫人此言倒是让儿媳不解,烟丫头素日乖巧懂事,对待二弟妹亦是恭敬有加,对兮丫头更是疼到骨子里头去了,怕是比二弟妹还要疼爱上几分,素日兮丫头进出烟儿院中那可是来去自如的,宛若自个院子一般,昨夜之事,我倒要问上一问,二弟妹未经我应允,便带着一大帮子人气势汹汹地冲进烟儿院中又是何意?”</p>
慕擎元眉头紧蹙,眸光凌厉地看向章氏,还不等老夫人开口,语气低沉道,“我竟不知,烟儿的院子竟是来去自如。”</p>
章氏一听,吓得浑身一哆嗦,便跪在了地上,“侯爷,弟妹……弟妹不过是担心兮儿的身子,这才失了方寸,请了道士前去,亦是派人前去禀报大嫂,奈何大嫂闭门谢客,弟妹这才出此下策的。”</p>
“好一个逼不得已。”齐氏冷哼一声,抬手重重地拍在扶手上,双眸碎出一抹冷光,“来人,将花房的管事带来。”</p>
“是。”崔嬷嬷应道,随即便命人前去。</p>
老夫人见齐氏这架势,想来今日是不会善罢甘休的,她不动声色地垂眸,并未开口劝阻,反而是端起茶盏,轻呷了一口,缓缓地放下,便装作闭目养神似的,不去理会了。</p>
齐氏见老夫人如此假模假式的,她心头越发觉得气愤难平,却也碍于如今的身子,不能轻易动火,便微微地顺着气,将火气渐渐地压了下去,不过这周身端起的气势却丝毫不减。</p>
慕擎元见齐氏发怒,却也只是递给崔嬷嬷一个眼色,崔嬷嬷连忙弯腰轻轻地为齐氏顺着气,附耳道,“夫人莫要气坏了身子。”</p>
齐氏冷哼一声,待对上慕擎元关心地眸子,心头一暖,知晓他不说话,便是在给自己撑腰,今日她必定要扒下二房跟三房一层皮来,胆敢将手伸向烟儿,算计她的女儿,那便做好承受这一切的后果。</p>
齐氏不是个心善的,却也知晓分寸,往日与慕擎元也是琴瑟和鸣,比起一般夫妻来,慕擎元身为侯爷,与她成亲数十载,二人育有一对儿女,却只有齐氏一房夫人,再未纳妾,连通房都不曾有过,即便被外人说惧内,他也只是充耳不闻,对齐氏更是体贴关怀,这等子有身份地位,更不纵欲情场的男子,在如今的这个世界,怕是极其难得的。</p>
齐氏心头对慕擎元是感激的,故而,对于他对老夫人为何会多番让步,也并未表现出诸多的不满,更甚至是老夫人在侯府横行霸道,使得二房与三房的气焰越发地嚣张,她也不过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罢了,只是如今……二房与三房做的未免太绝,她如何能忍得?</p>
厅堂内此刻寂静无声,崔氏揪着帕子手足无措,如今站着不是,跪也不是,心道,这下完了,如今三爷还未归来,若是回来知晓她干了这等子蠢事,惹恼了大房,那她怕是暗无天日了。</p>
崔氏如此一想,更是惊得满头大汗,只是低垂着头盯着自己的脚尖,大气也不敢喘。</p>
慕擎然垂首跪着,并未有丝毫地埋怨,不过心头却越发地对慕擎元恨上了几分,暗暗发誓,迟早有一日,他要将慕擎元踩在脚下,夺回侯爷之位。</p>
不一会子,便瞧见丫头春香领着一个骨瘦如柴的老汉走了进来,她垂首行礼,随即便向后一退,立在一侧。</p>
那老汉连忙跪下,“老奴见过各位主子。”</p>
“李老汉,将你知晓的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否则,这侯府可是容不得背弃主子的奴才。”齐氏斜靠着,冷声道。</p>
“是。”李老汉却也不惊,饶是当了奴才大半辈子,何等风浪不曾经历过,心头更加地明了,这夫人素日瞧着温婉端庄,甚少发怒,可是一旦这温柔之人发起怒来,那可是比阎王爷还要可怕几分。</p>
“回侯爷,此物乃是老奴暗中发现的,当时瞧着也不过是普通的行头,便未在意,昨儿个,崔嬷嬷前来,说是送与夫人屋内的花出了问题,老奴当差三十年,从未有过纰漏,心头疑惑,便拿出册子看了一番,随后又将那花拿了回来,老奴才发现,这花并非是老奴所采办,种养的,而是被人换了。”李老汉说着便将手中用粗糙地油纸包裹着的东西双手捧着呈了上去。</p>
鲁中上前接过,而后双手打开,待自己检查之后这才递给慕擎元。</p>
“这是花粉?”慕擎元仔细地凑上前去嗅了一下,只觉得这花粉隐约透着一股淡淡的幽香,而且很是特别。</p>
“此花粉便是送与夫人院中的花掉落而下的,闻起来与老奴原本送与夫人院中的花香相似,可是却极不相同,侯爷可请大夫前来辨认,一看便知。”李老汉始终匍匐在地,不紧不慢地说道。</p>
慕擎元抬眸看了一眼鲁中,鲁中便命人前去将郑大夫请了过来。</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