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还不够老练啊，你看看，非要等他被人追杀捉拿时才让他进府衙避难，何苦如此，孔雀教背负天下骂名，行事如此不便，你还在坚持，朕实在是不解。”晟帝一副可惜模样，十分惋惜。</p>
段无量却敛眸，三分微笑七分尊敬回到：“皇上，无量所做的只是要收集完四块舍利子碎片，行事手段皆不重要。”</p>
晟帝眯起眼，紧紧盯住这个其实八竿子都打不到血缘的侄子，最终意味不明地笑了几声：“你可知，你手下之人曾来找过朕”</p>
段无量不动声地转了转眼珠：“玉关临”</p>
“是他，倒也是个急功近利的毛头小子，”晟帝满不在意地摇了摇头，“他说可以取代你，替朕牵制整个江湖，你说说，这样的人朕怎可能信他”</p>
“皇上英明。”段无量也不多添油加醋，更不一同愤怒抨击，仿佛晟帝口中所说之人与他毫无关系，口中之事也与他毫无瓜葛。</p>
晟帝就是喜欢这样的性子，成大事者须宠辱不惊，他笑了笑：“见你如今还如此精神，朕这个做叔叔也就放心不少。”</p>
段无量依旧是垂眸微笑，一身锋芒尽收于眼底。</p>
“对了，听玉关临说，你身边跟着的那孩子是八卦门的”晟帝问道。</p>
“正是。”段无量毫不避让地回答。</p>
晟帝笑的眼睛都眯起来：“那他师傅可是上一任的鬼谷门主”</p>
段无量点点头，摸不清圣意，只安静地听他说完后话。</p>
“这可有趣，当年鬼谷妄探皇家机密，染指更多有关舍利子碎片的秘密，惹先帝震怒，鬼谷理应秘密满门抄斩，却独独剩下了一个，还摇身一变换了个身份。”晟帝若有所指地看了看段无量。</p>
段无量抬眸：“无量以为皇上早就知道鬼谷门主尚存于世，然才默许了他的存在。”</p>
晟帝摇摇头，似笑非笑道：“并不知晓，江湖上还有太多事情是朕不知道的。”</p>
段无量抿唇，晟帝话中有话，意在怀疑自己有事未向他报备。</p>
“幸而前些日子玉关临前来时将鬼谷门主一同带来，也算是了却先帝夙愿，将罪人绳之以法。”晟帝再斟一杯，惬意说道，毫不顾对面“侄儿”倏变的脸色。</p>
“鬼谷门主在牢中”段无量音量不自觉扩大。</p>
晟帝仿佛察觉到什么，微笑道：“择日秘密处决。”</p>
“可八卦门的舍利子”段无量张口欲问，晟帝却不耐烦地挥挥手道：“反正最后舍利子都将被皇家收回，朕会好好拷问一番他，实在不行最后几日朕会派人搜山，何须多在意”</p>
段无量放在桌下的双拳猛然握紧。</p>
“还是说江湖上的那些传闻都是真的无量你当真想私取舍利子，以其之力做些什么”晟帝最后的语气已然充满探究，他如一只慵懒盘踞的雄狮，任凭对面的猎豹不安或者故作镇定，他皆巍然不动，时而释放威压。</p>
段无量几乎控制不住自己，蓝瞳欲出。</p>
“话说朕倒是非常好奇，为何众人称无量你为白孔雀，难道真是天生的白发蓝瞳”晟帝满含深意地朝他问道，看到段无量绷得紧紧的面庞，自知已经起到了震慑作用，当下笑了几声，当做玩笑拂过去。</p>
段无量却是用尽了全身力气控制自己，极力伪装出一副淡然模样：“传言而已，怎可当真。”</p>
“哈哈哈哈，说得有理，你爹也从未向我提及过这种匪夷所思之事，江湖之事还是不可太信传闻。”晟帝摇摇头笑道，眼中笑意却浅的如同湖中浮萍，一吹就散。</p>
段无量皮笑肉不笑地附和几句，掌心却握紧到渗出血滴。</p>
都说圣恩浩荡，晟帝仁厚，可真正见识过晟帝的人知道这人从不心慈手软，他曾率兵征战邻国敦贺，见识过那场战争的邻国人从不说他宅心仁厚，他们传言道这位君王杀伐果决冷血无情，如同地狱修罗，为达目的不择手段。</p>
这一场盛世下的大启江山，是被他粉饰了太平的血腥河山。</p>
晟帝笑了一会，仰头见星河错落，不远处百家灯火，转过头对段无量缓缓道：“便是今日，朕替你这个侄儿除掉那些碍事的党羽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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