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求客:“嗨呀,好久不见了,你都不想跟我说点什么吗?”
“你想听我说什么?对于你还活着这件事情,我很遗憾?”江楚偏头看着安求客,清眸透着温良,嘴里却不说人话。
“二位之前认识?”
“见过几面。再说了,京城的黎公子,谁不认识?我在城中断酒断粮日夜苦盼,到头来他就跟我说这话,您说这合适吗?”安求客扬高了声。
“相当不合适。”赵昱可算是找到可以共情的对象了——至少是在江楚这个人身上。
“哎,你看,不是我一个人说的啊。”安求客咧着嘴,看向赵昱,“我看阁下衣着华贵,气势非凡,这和田玉佩,看上去也是价格不菲,想来身份不一般吧?”安求客抛着手中的玉佩。
赵昱一听,摸了摸自己腰间的佩玉,发现只剩下了空空荡荡。
“你胆子不小,殿下的东西都敢偷。”
江楚瞥了安求客一眼,一句话让他差点没接住空中的玉佩:“啊嘿嘿,听说先王有一二皇子,性子刚烈杀伐果决。难怪昨日我见城外有紫气之象,得罪得罪!”安求客拽着马辔绕道赵昱身边,把玉佩递还给了他。
“不碍事。本王先前听闻江湖上有一侠盗,飞檐翻阁匿无息,琳琅珠宝影无形,莫非你就是,安求客?”
“哎呦呦,想不到殿下这般身份的人,居然也听闻过我这一介草民的名号,这个真是祖坟上冒青烟啊!”
实际上他自个都不知道他家祖坟在哪,年年清明年年缺席,就算他知道祖坟在哪,怕是也不敢去,祖宗在天上知道自己干着偷鸡某狗的勾当,不得从土里爬出来把自己掐死。
江楚回头扫了眼后面的五位,脑子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话说回来,两位这是要去哪啊?”安求客没有随身酒壶,正好江楚马上的行囊挂着酒壶,一把顺过来,边喝便问。
赵昱:“信州上饶,打平辽。方才本王看阁下在战场上行如鬼魅,瞬息间便能斩落敌首,如此身手,荒废可惜,不如入本王门下,共复大业。”
安求客顿了顿手中的酒壶,眯着双眼瞥向黎江楚,发现后者微垂着脑袋,眼神却打向自己,看不出任何神色,只有嘴角几不可见的勾着一抹弧度。
“殿下,这偷摸别人东西的事我在行,打仗我可真不行。我这人没什么雄心抱负,能活一天是一天,有酒喝就行了——不过二位也算救我一命,跟着你们一块去吧,看能不能帮上忙,就当还人情了。”
——南康军星子县
三人说是找过夜的客栈,到头来反而逛了一路。
已是日落西山的时间,白堂带着她们,拐了个街道,险些撞上一路人,道了声歉就要继续走去,没想到直接被路人拦住了去路。
“阁下可是京白堂京公子。”
“嗯?正是在下。”白堂这一听,自己打量了打量面前这人,穿着与农家百姓没什么区别,唯独耳朵上坠着一只银燕。
“这是我家主人给您的。”路人塞给白堂一张字条,一会就消失没影了。
白堂满心疑惑的展开字条扫了一眼,立马将其揉成纸团,头也不回就冲一个地方走去。昭卿与付情在其后不明所以,相视一眼,跟了上去。
白堂轻车熟路般,在街巷中来回穿梭左拐右转,最后来到了……
“咦嘿嘿,小娘子,凑过来点!”
“哎呀官人不要嘛~”
付情微张着嘴,睁大着眼,看着门前一男三女腻腻歪歪,门侧一胖女人看上去也有三十的年纪,想来是这楼内管事,手里巾丝挥舞:“官人您慢走~下次还来啊!”
付情又向门上牌匾扫去,其上大写着“忘归楼”,看了看昭卿,又看了看眼前的灯红酒绿——她怎么都不敢相信京白堂居然当着她的面,来这种地方!
“呦!这不是京公子嘛!快,里面请里面请!楼里的姑娘可等你等的苦啊!”付情眼睛瞪得更大了。
她还认得他?!
白堂闻声,作揖叫了声“红妈”,就要进楼,这才想起屁股后面那俩人,回身看着眼睛瞪得像铜铃的付情与面无表情的昭卿:“二位在附近稍等我片刻,我尽快回来。”
还要我们在这里等?!
付情被他气笑了,努着嘴点着头,鼻子喘着粗气,把怀中的琴直接扔给了昭卿,扭头走人。
昭卿怔怔得接住了琴,脑袋微微后仰,睁大了眼睛看了看跑的只剩个点了付情,给白堂甩了个爱莫能助的眼神,追付情去了。
白堂突然感觉这进也不是退也不是,急得他可劲摇着手中的扇子,叹了口气把扇子往掌心一砸,进了“忘归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