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你!”
悲伤的人睁开刹那间被红丝缠绕的眼球,如同厉鬼,看向那处在大汉背后,笑着的,好像人畜无害的少年。
许稻光将其悲愤的眸子视若寻常,耸耸肩,“不怪我,本来还想让她快乐一下再去陪你的,结果,她不领情。”
重伤后的身体如同折翼的鸟儿,一下子站立起来,跌跌撞撞奔向许稻光。
但,大汉伸出了手,就像是张开了一个牢笼,赵闻芳被困在笼子里,飞起,又落下。身上再度传来无数‘咔嚓’的声响。
“你一定很痛苦吧!昨天当我知道紫衣背叛了我的时候,我也像你现在这样痛苦,不过没事,经常痛一下,你就习惯了。”许稻光淡笑道。
大汉从后腰掏出一把手枪,“少堂主,一会村民就会过来了,咱们该走了。”
“你看着办吧。”许稻光转身回到摩托车上,将头盔戴上,把自己的脸捂得严严实实。
而大汉则将枪口对准赵闻芳,扣动扳机。
‘呯。’
子弹打在石板上,在大汉扣动扳机的一刻,赵闻芳迅速侧开脑袋,避开他这一枪,同时他忍着剧痛翻身而起,顺手艰难的抄来姐姐扔给他的那把长枪,撑着一口气,跳上了旁边的墙头。
‘呯。’
许稻光看着后心中枪,在墙上猛然踉跄的赵闻芳,吹了吹枪口的烟。
而赵闻芳则在踉跄之后,跳下去。
大汉快步上前,一脚踹断杨光北家的门,结果院内只有有一滩血迹,和两个粗糙穿上衣服的男女,缩在堂屋门口的一角。瑟瑟发抖。
大汉抬手两枪,回到许稻光身边,“少堂主,院子里只有一对夫妇,那小子不见了。要不要再追...”
许稻光摆手堵住了他的嘴,“后心中枪,喝生化药剂都不好使,他必死无疑。不用追了,快撒上消骨粉。咱们该走了,村里的人马上就要过来了。”
杨光北家院子东南角,楼体与墙体之间的角落内,赵闻芳盘坐在一堆垃圾之中,疯狂运转吞噬术,他在利用吞噬术强大的恢复能力,为自己博取一线生机。
不过,也不知此地污秽过重,还是灵气太过单薄,收效甚微。赵闻芳努力控制背部肌肉和经络,减少血液的奔流。然后偷偷撇了眼已经化成灰粉的姐姐。两滴泪珠顺着面颊滑落而下。
他避开围观过来的村民视线,从角落里踩着垃圾上了院墙,跳下去,又走了大概五十多米的路,打开了自家的院门。此时他的后背已经被粘稠的血全部浸湿。
我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去大棚那里去,只有那里的灵气,才能帮我,活下去。他心道。
他从身上掏出机车钥匙,翻身上了机车,打开螺旋桨,将油门拧到底,机车迅速升空,朝大棚那里飞去。
两分钟后,赵闻芳跌跌撞撞进入自家棚中,走到那印记之上。大量失血让他面部如被水久泡般渗白。他已经什么都顾不得了,嘴角反复嘟囔着,“姐姐,报仇。”
同时,不顾后果地将吞噬术运转到最大速限度。
...
山顶,树洞。
“赵闻芳是不是出事了?到现在还没来?”于虹沉着一张脸,没有丝毫情绪的浮动。
穆清晨则在树洞前,不停的地练习着无极拳,心无旁骛。只是不时,她会在转身之际,眺望一下赵闻芳走时的方向,眉眼间闪过担忧之色。
“要不,咱们下山去找他吧?”于虹提议道。
结果被穆清晨拒绝了,“师哥走的时候,让我们在这里等他,那么我们就在这里等他。”
“多久都等吗?”于虹疑惑道。
“树洞里面有书,无聊了你就去看看,饿了,就先熬点粥。”穆清晨轻道。
于虹看着她那张看似柔软的面孔,似乎有些懂了。
夜色渐渐来临,山顶风高,吹得树干摇动。
于虹从噩梦中惊醒,看见穆清晨就坐在树洞门口,她脚下的木头上,一根很细小的树苗,一会长高一会缩短,很是神奇的模样。
于虹裹着被子在穆清晨身边坐下,“清晨姐姐,你不害怕吗?”
穆清晨温婉一笑,伸手揽住满头冷汗的于虹,“我们都是死过一次的人了,你还会害怕死亡吗?”
快成为面瘫的于虹突然咧嘴轻蔑道,“死亡有什么可怕的。”
“你连死都不怕,还怕什么呢?”
清晨的一句话就像一道闪电劈在于虹的脑袋里,好一会,她才道,“我怕不能给爸爸妈妈和弟弟报仇。”
清晨缓缓摇头,揉了揉于虹的脑袋,“人不应该为报仇而活着的,那样你会很痛苦的。不过...我们早就不怕痛苦了,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