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提伦特帝国,边境监狱。
“犯人,格云瑟·冯·维茨斯陶芬,二十四岁,因盗窃罪被判处一千年有期徒刑。因多次越狱,刑期增加至一千一百四十五年。”
典狱长念诵着文件,机械义眼在眼眶中颤动着,就像被击打后的桌球。
他的后颈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炙热的蒸汽,自脖颈往下,骇人的裂纹将身体分割成了两个部分,裂纹的左侧是血肉之躯,而右侧则是钢铁制成。
“我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小子,每个新入狱的小子都不安分。六次越狱,五次自首,你似乎把越狱视为了羞辱监狱的方式。但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典狱长用尚成人型的左手拍打着格云瑟的肩膀,凶狠地说。
“边境监狱可不是那些歪瓜裂枣能够媲美的,维度海分割了主世界和边境监狱,你就算逃出去也只能和炼狱的恶魔为伴。”
“而且,边境监狱从来不使用不可靠的人类狱卒。整座监狱就是一个巨大的灵术,你甚至骗不到镣铐的钥匙,因为它们只能通过我的意识解锁。”
“我很欢迎你继续尝试过去的小把戏。但很遗憾,至今为止,甚至都没有人能解开封锁愿力的镣铐。”
格云瑟默默地聆听着典狱长的狠话。
他欣然满足了典狱长的要求。
啪嗒。
镣铐自然地解开,摔落在典狱长的脚边。
典狱长:“……”
“我的具名灵术是【钥匙】,世界上的一切能被称之为锁的东西在我的能力面前都没有意义。”
格云瑟好心地解释道。
“我过去的越狱经历其实并不是在挑衅监狱,只是我随时都能离开监狱,于是有时候一不小心就出去了。”
“就像上次,我突然想吃冰淇淋了,可谁知道冰淇淋店在监狱外面呢。”
他无奈地摊摊手。
“啊对了。”
格云瑟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说。
“别担心,就像你说的那样,监狱外面就是维度海和炼狱,我总不能肉身横穿吧?”
“放心吧,我会安心服刑的。”
典狱长捡起镣铐,沉默地将其捏碎。
他很想找个由头把眼前的小子关进禁闭室,然后把格云瑟的内脏拆掉重装个十几次。
但是他不行。
边境监狱并不是什么人道主义典范,在这个偏远之地,典狱长就算折磨死个把的囚犯,也能说是炼狱的恶魔动的手。
可是这个小子有一点小背景。
格云瑟·冯·维茨斯陶芬,是一位国王选帝侯的孙女婿。
虽然只是有名义上的婚约,但选帝侯家族已经给典狱长传递了命令,假如格云瑟在了边境监狱出了什么事……
那他这个典狱长只能去冥界开监狱了。
其实从刑期的设置就能看出端倪。
格云瑟盗窃了十个百年,让帝都的数位大人物面临寿命枯竭的风险,可最后的处罚,却不是死刑。
虽说千年的刑期看着吓人,但国王选帝侯想捞一个人有多简单懂得都懂。
毕竟严格来说,盗窃时间并不触犯法律,因为时间不能被视为有效的,可被盗窃的财物。
本以为有这层身份就够棘手了,但没想到这位爷还是个不怕镣铐的主。
他上来服刑的吗?他顶多是来旅游的!
典狱长心中厌烦,挥挥手招呼着格云瑟离开。他现在只希望那位公子爷不要闲着无聊去炼狱遛弯,然后把两条命都搭上。
一条是公子爷的,一条是他这个倒霉的典狱长的。
“回到你的监狱里去,别让我再看见你。”
格云瑟就这样离开了监狱的办公室,他甚至连镣铐都没有带,就这么离开了。
他坦然地走在监狱的过道上,引发了诸多囚犯的讨论。
“又是谁来探监了?”
“我觉得是‘贪狼’,他的部下一直想把他脑子里的密语捞出来,好拿到三千万金币。”
“蠢货,贪狼的部下会这么文质彬彬?一看就是‘伯爵’的子侄,想争取家族长辈的支持,但他们怎么忘记了‘伯爵’本人也是个被扳倒的货色?”
格云瑟没有理会窃窃私语的囚犯,他只是平静地走到监狱的大门前,凝望着漆黑的维度海和永恒燃烧着的炼狱。
他很喜欢这里。
因为今天刚到边境监狱,格云瑟想给典狱长留下一个良好的印象,所以他没有径直走出去。
不过很快,他估计也走不出去了。
在灵魂视界中,金色的光球持续地吮吸着他的愿力,就像幼童吃着棉花糖。
愿力是灵术士的力量源泉。
“愿力还在流逝,一千年的光阴也满足不了你的胃口吗?”
格云瑟苦笑着说。
自从他夺得传说中的至上遗物【馈赠】之后,他的愿力就开始不断地流失。
正是因为这可怕的愿力流逝,他才铤而走险盗窃了十个百年,但显然,他还没有喂饱那份【馈赠】。
【馈赠】是一份遗物,它存在的时间远长于帝国的历史,因此留下了许多的传说。
相信【馈赠】,是他这一生做大的一次赌博。
希望传说是正确的,馈赠真的有改变万物的力量。
格云瑟心想。
监狱给他分配的囚室是单人囚室,格云瑟简单收拾了一下,就躺在了床上,感受着灵魂深处的【馈赠】。
馈赠是一个巨大的光球,就像传说中星界远古时期还存在于物质世界的太阳。
格云瑟看着自身灵魂愿力地不断流逝,静候着结束。
当所有愿力流逝干净后,他将失去生命。
这正是他押下的赌注。
……
【欢迎使用万界通用系统】
【请选择您所在世界的类型】